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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在后花园的凉亭中闲坐。

    正坐在这里的时候,却见外面有脚步声,再定睛看过去,竟是威远侯。

    因了这一次她能回来顺利进宫,要说起来威远侯实在是帮了忙的。原本是想着早早地登门去谢的,谁知道回来后,容王却是那般样子,于是她也不曾登门。

    如今既然见了,她便过去见礼,郑重地谢了威远侯。

    威远侯自然是忙说不必客气,当下两个人站在那里,便闲说了两句。

    威远侯见阿宴肚子颇大,便随口问起何时生产,便说起家中夫人,这几个月怕是也要生了。

    因了这个,自然就说起家中的孩儿,阿宴说起子柯和子轩,威远侯便说起家里的小世子,一时两个人谈得倒也投契。

    谁知道这边正说着,那边容王忽然走过来,冷着个脸,深沉清冷的眸子盯着威远侯,凌厉无比,简直如同要杀人一般。

    威远侯一惊,忙上前道:“永湛,你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容王已经挥起拳头,带着呼呼风声,直接揍向了威远侯脸面。

    可怜的威远侯,就这么被打了一记老拳,一下子鼻青脸肿,跌跌撞撞地倒向了一旁的凉亭。

    容王仿佛犹不解恨,黑着脸,走向威远侯,挽起袖子,还要继续打架的样子。

    阿宴可算是吓傻了,忙过去,拽着容王,拦在威远侯面前:“永湛,你疯了吗?这是要做什么?”

    容王冷脸望着威远侯,满脸的狠厉阴森,冷道:“不许抢走我的阿宴!”

    威远侯狼狈地倒在那里,只觉得莫名其妙至极:“萧永湛,你在说什么鬼话?”

    容王一听,剑眉压低,抬脚上前就要再给他一拳。

    阿宴简直是想哭了,又气又恼,拼命拉着容王的胳膊:“萧永湛,不许你再打他!”

    此时侍卫侍女也都过来了,见闹成这般,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宴忙命侍女扶起威远侯,将他送至一旁。

    她则是从后方拦住容王紧瘦的腰杆,带着泪花柔声道:“永湛,你别闹了,我只是谢谢他当时帮了我而已,并随口说了几句话。人家有孩子有夫人的,和我有什么干系,你再说这话,就是置我的名声于不顾了。”

    容王此时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不过面上依旧不悦,挑眉嫌弃地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他,不喜欢看到他和你说话!看到这个人就不喜欢”

    说着,他瞥了一眼阿宴,紧紧抓着她的手,黑眸中透着倔强:

    “阿宴,你以后也不许和他说话,不要理他好不好?他是坏人,会抢走你的。”

    阿宴无奈地摇头:

    “永湛,往日虽则他或许对我有意,可那都是很久前的事了,你怎么到如今还记得?再者说了,我当时回到燕京城,咱们王府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我母亲和兄长也去了乡下庄子养病,那时候我进宫无门,若不是他,我还不能轻易见到你呢!我们总该知恩图报,实在不能这样对他。如今你把他打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再见呢!”

    容王见阿宴依然为威远侯说话的样子,面上越发不悦,低哼一声道:“我生病了!”

    阿宴听得一愣:“啊?”

    容王好看的薄唇微抿,理直气壮地道:“我是病人!”

    跟病人,你讲什么理!

    阿宴一时无言,半响后,望着自己那俊美无匹的夫君,只好点头道:“对,你是病人,你最大……”

    那个挨打的,看来只能认了……

    这一日威远侯被打,着实委屈,好在当时后花园中并无旁人,便是有侍女侍卫看到,也都是府里的亲信,当下这件事后来自然无人再提。

    这事传到了仁德帝耳中,这仁德帝又是个极端护短的,也只是淡淡地来了一句:“本来就傻着呢,何必非要招惹他呢。”

    轻描淡写一句话,威远侯这委屈算是受定了。

    不过仁德帝到底是顾全着平溪公主的面子,于是特意派了身边的一等大太监前去威远侯府慰问看望,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阿宴想起来便觉得歉疚,于是亲自过去拜见了平溪公主,并赔礼道歉,送了厚礼。

    平溪公主倒是个宽厚的,并不以为意,倒是劝说阿宴好好地看着容王,莫让他惹出什么事来,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其实面对平溪公主,阿宴是万分歉疚的,一时想起洪城之事,不免越发愧疚。

    平溪公主想起这洪城之事,倒是叹息:“其实驸马在时,便曾说过他那四弟是个不成器的,又被母亲纵容,将来难免惹祸上身。我只是不曾想到,他竟然沾染上这刺杀皇上大逆不道之人,如今牵连全族,也是无可奈何。”

    阿宴听着这话,却是不好插口的,只好从旁听着。

    “不幸中的大幸,皇帝到底看我几分薄面,此事不曾牵连我儿,如今我又求皇帝恩典,把婆母大人接过来府中养着,也算是尽了孝道。”

    两个人说着话时,平溪公主却忽而又提起一事:“阿宴,你还记得我那侄女吗?”

    阿宴点头:“嫣儿姑娘,现如今不是在府中吗?”

    平溪公主点头:“是。过些时候,我想着便设法为她赎身,只是她依旧没什么去处。要说起来,她也是怡凌的堂妹呢,总不能委屈了她。”

    阿宴听着这个,心中疑惑,当下低头不言。

    平溪公主见此,便随口道:“你如今怀着身孕,若是永湛那边要纳一房,倒是可以让她过去。如今韩家落魄了,她能寻得一个安身落命之处,便已经知足了。”

    阿宴顿时脸色微变,她一直把平溪公主当做一个如母亲一般的慈爱长者,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只是永湛那是她的永湛,断断没有让他纳妾的道理。

    当下便淡声拒道:“公主有所不知,容王如今大病,平日里根本离不开我的。你也知道,自上次他以为我出了事,这次我回来后他便疑神疑鬼,总是担心我再没了。有时候夜里睡觉白日用膳,都要抓着我的手不放。若是我此时给他纳妾,他难免多想的,到时候再上前打个人闹个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平溪公主听了,低头沉默半响,最后还是点头道:“今日原是我唐突了。”

    实在是那侄女时常说起此事,婆母也三不五时帮腔,她便想着顺便问问阿宴。

    如今听着阿宴这般说话,倒是有道理的。

    这边阿宴回到府中,便有些闷闷不乐。

    想着这容王果然是一块香饽饽,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呢。

    谁知这里正烦闷着,那边容王一双黑眸望着她,将那俊脸凑过来仔细地打量:“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阿宴无奈地叹息:“你说你今日惹的事吧,若不是你打了人,我也不至于去平溪公主那里。”

    便不会听到别人要给自己夫君塞女人这种话!

    容王听了,不免有些歉疚,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什么似的:“怎么,姑母说你了?”

    问着这话时,他眸子里泛起不悦,蹙着个眉,大有谁欺负了阿宴,他就要过去给人拼命的架势。

    阿宴顿时被吓到了,忙拉住他道:“倒是没说我。”

    容王挑眉:“那到底怎么回事?”

    阿宴无法,只好把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容王。

    容王听了,冷哼一声:“以后,谁再想进本王府中当妾,你就直接告诉对方,容王已经吃了绝子药,以后都不能让女人孕育骨血。谁家要进来受活寡,那就来吧!”

    一时他还是有些不满,威胁道:“到时候我纳了妾,咱们在那里用膳,让她跪在那里给你捶腿捶背,要捶得不轻不重,捶不好就卖出去!”

    阿宴听着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时将那坏心情都统统飞走了,当下搂着容王道:“你以后少给我惹事生非吧,今日的事,也亏得是在我娘家,没让人看了去。若是这个传出去,外面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呢!”

    一边说着这个,一边轻轻抚摸着容王的发丝。

    最近这些日子养得好,他已经不若初见时那么瘦了,头发也看着有了光彩。

    容王眯着眸子,如同一只猫狗般享受着阿宴的抚摸,听到这话,低声道:“这样子,他们估计也没人敢想着跑到咱们府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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