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一抬头看见晏海清已经没精打采地回教室了。
杨子溪问:“怎么样?”
晏海清摇了摇头,说:“还好你没去,特别难听。分声部好难啊……”
她这才看见桌子上的千纸鹤,指着它们说:“……这段时间你就折了这个?”
她的眼神里写满了“玩物丧志”几个大字,同时还带着一种“你怎么都折不过我”的悲天悯人。
杨子溪摊了摊手,道:“作业不会写。”
晏海清撕了一张方片纸,道:“来来来,姐姐再给你示范一遍,再学不会,我也没有办法了。”
晏海清一边说话,一边灵巧地折了起来。不管是对折,还是平分九十度,晏海清都能一次性做到位,干脆利索,行云流水。
杨子溪看着,心里生出了一种挫败感:啊可恶,为什么敌人就连对折都比我熟练一些?!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晏海清的手,手指特别直,指甲通透晶莹,是真正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这简直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了,杨子溪没忍住,问道:“你要不要去做美甲?”
晏海清愣了愣,道:“什么?”
杨子溪说:“美甲,就是……给指甲做美化,涂指甲油,修形状什么的。“
晏海清笑了笑,说:“你在想什么呢,学校不让做。”
杨子溪这才想起来,对方是一个刚刚上高中的小少女,被校规框定,并不能去追求美丽。她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道:“你这指甲这么漂亮,不做可惜了啊。毕业之后我一定要带你去做一次美甲!”
她雄赳赳气昂昂,觉得晏海清天生丽质,要是好好打扮,绝对能秒杀一票儿网红。
女人都是需要护理的。要是晏海清好好保养,哪至于像上辈子一样,整个人都阴阴沉沉的,连颜值都平白降低了三分。
想到晏海清的前世,杨子溪的心情又突然低落了下来。
对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要是没有自己,会不会就被晏明带到沟里去了?
在那么操蛋的家庭里生活几年,也怪不得会变成那样了。
思及此,杨子溪又心生怜惜,对方经历了这么多悲惨的事情还能这么乐观积极,实在是不容易。自己在旁边看都觉得呕血……
既然这辈子晏海清的朋友是自己,那自己一定要让对方体会到世界的美好!就从做美甲和化妆开始吧!
她沉浸在幻想里,随后听到晏海清道:“美甲什么的不用了吧……看起来好贵。”
杨子溪拍拍胸脯:“我有钱啊!”
晏海清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说:“你到底有没有看我折千纸鹤?我再也不示范了。”
杨子溪:“……”
糟了,光顾着看手,忘了偷师!
杨子溪尴尬地干笑几声,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色令智昏,只好道:“理论我都懂,就是实际操作的问题。我回去练练,练练就好……”
晏海清道:“你要是想折千纸鹤送人,跟我说就好了,我帮你折。你回家不是还要练钢琴么?”
杨子溪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有这个硬性任务。她都好几年没有练钢琴了,估计真的得下功夫熟悉一下。
她愁苦地把谱子拿出来,道:“那我什么时候写作业?是不是只能抄你的了?”
晏海清道:“谁叫你自习的时候不写作业,光顾着折纸鹤?先声明,我肯定不借!”她手臂交叉在面前,摆了一个大大的拒绝的姿势。
杨子溪知道对方只是嘴硬,就没哪次真的把作业捂严实了的。她笑了笑,随意地翻了翻谱子,然后愣住了。
又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就夹在谱子中间。
跟上次一样的路数。
杨子溪苦笑着拆开信封,不止信封,连信纸都跟上次是同一款。
信纸上歪歪扭扭贴着几个从报纸上剪下来的黑字:【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杨子溪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晏海清见杨子溪突然噤声,便凑过来看,只一眼就愣住了。
“这谁干的,怎么感觉有点……渗人?”
杨子溪若无其事,把信纸连同信封一块儿塞进抽屉里,道:“恶作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