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是客栈独立小院,安静,离客栈主体较远,在这里住着的,除了他,就是卢栎和沈万沙。
那么这群人……冲着沈万沙,还是卢栎?
赵杼手扬起,食指中指并拢往下重重一划——
不管是冲着谁,都不能留了!
邢左洪右接到命令,招式更加凌厉,刀剑翻飞,似能把雨幕斩断!
一柱香过后,对方五人不支,捂着伤口对一对眼色,达成共识——撤!
邢左洪右哪会让他们跑,暗器,绳链,各种手段齐出,留不下活人,尸体也可以!
五人组小头目武功稍微高些,心眼也多,借着同伴们拖住邢左洪右的时机,悄悄退后,往斜刺里撤。
眼看着战圈越来越远,他松一口气,脚步越来越轻松。谁成想,马上走到院墙,能借机会隐于夜色了,颈间一凉——
银色柳刃带着冰冷雨珠到达身前,杀气凶猛!他瞳孔紧缩,用尽力气转身,谁知要害躲过了,伤却没躲过,那柳刃深深刺入他的肩膀,力道之大,竟穿过身体,将他整个人钉到了墙上!
是谁!如此精准,又悄无声息,让他不管怎样都躲不过去!
他目眦欲裂,瞪向柳刃飞来的方向。
邢左洪右身先士卒与人对战,命令手下小组不可妄动,以王爷安危为先,遂所有人都隐在赵杼上下左右,严防死守。现下见王爷亲自动手,有人忍不住挡到赵杼面前,“王爷当心——”
那头目听到‘王爷’二字,目光顿时一凛!
王爷……
大夏王爷不多,能配这等厉害手下,连他都不能察觉的,恐怕只有一位。
低头看看肩膀的柳刃,细,薄,本身重量不大,这么远的距离,能让柳刃无声无息靠近,让他躲不过,还直接把他钉在墙上……只有那位,才有这手本事。
“平王……赵杼!”
“赤炎堂来我大夏,意欲何为?”茫茫雨幕里,赵杼声音不大,却传的很远,字字如炸在耳畔。
头目一脸惊讶,显然非常意外赵杼知道他们是谁。
他这一惊讶,赵杼冷嗤出声,“果然是赤炎堂。”若说先头还有疑问,现在就是完全确定了。
头目一脸后悔,知道落在平王手里逃不了,索性抬头大笑,笑完喊了一声,唇落齿阖——
“阻止他们!”赵杼瞳孔一缩,这些人要自尽!
可惜动作还是晚了。头目一发令,剩下的几人不管在拼杀里占上风还是不敌,都立刻咬了齿里藏的□□。
□□药性猛烈,几人瞬间倒地抽搐,口吐白沫身亡。
头目死的慢些,一双阴鸷眼睛定定看赵杼,脸上笑容诡异,“大夏……躲不过……你平王……也躲不过……”
临死前的声音低弱,很容易被雨声盖过去,但在场之人都会武,耳力不一般,自然都听到了。
现场顿时一静,气氛很有些诡异。
邢左性急,直接跑过去揪住头目领口,“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大夏躲不过,王爷也躲不过!躲不过什么!”
可惜,头目已死,回答他的,只有雨水落在地面,溅起的水花声。
“邢左,放开。”赵杼面色仍然平静肃穆,好像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是这般,昂然挺立。
他是大夏的支柱,坚强勇武,永远,永远都不会倒!
邢左心头一热,是啊,有王爷在,担心什么?以往年月不都是这般,数次绝境都难不倒王爷,不过三两句死前妄言,怕什么!
暗卫们和邢左一样,心绪顿时平静,一些处理尸体,一些排查痕迹后患,平稳有绪的忙了起来。
赵杼见一切恢复,翻身跃下屋顶,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
烛火跳跃,把人影映的很模糊。
赵杼缓缓眯了眼。
真的不在意么?不可能。
赤炎堂派到大夏的,肯定不只这一拨。否则不管他们目标是谁,都要事先调查踩点数次,暗卫们跟踪不可能察觉不到。今日之事,应该是这几人接到命令,认为信息足够不需要踩点,或只稍稍看了一看,就直接过来了,暗卫们才没察觉……
他必要将这伙人揪出来,查清事实!
大夏是他保卫的疆土,是他放在肩上的责任,由不得他人破坏,敢伸爪子,就该承受他的怒火!
……
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连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暗卫们都做了处理,雨夜这一场暗袭,除了参与者外,无人知悉。
许是睡的好,更夫梆子敲过五声,沈万沙就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床。
雨已经停了,天还暗着,可墨蓝星空如洗,星子闪耀,已是雨过天晴。
还真能看日出了!
沈万沙洗过脸,高兴的往外走。起这么早,只看日出多不划算,关心关心小伙伴,亲自准备一份贴心早饭才是正经!
厨房里厨子一般五更就得起,做各样吃食,客人没要求,便一律包子馒头稀饭咸菜,有要求,才会有好东西。沈万沙笑眯眯走出跨院,朝客栈厨房走去。
他们住的小院离客栈主体挺远,走到近前,各种呼噜声入耳,视野也略显逼仄。沈万沙觉得还是有钱好,花钱能买到的好东西太多,比如清静。
少爷就是有眼光啊!
心内夸了自己好几声,沈万沙拐过小径,目光时不时在漂亮星空流连。小栎子最喜欢看星星,可惜,今日星光这么美,自己独享啦!
正美着,突然一抹极亮银色划过视野,他定睛看去,发现是个人。
骚包的颜色,骚包的轻功动作,熟悉的相貌……“摘星!”
天上正在飞的人动作僵了一僵,装做没听见没看见,头直直偏着迅速往北飞。
沈万沙眯眼,这混蛋一定看到自己了!
这样就当不认识了?还想骗少爷……啊呸!
下次碰到要不打你个满面桃花开,少爷就一辈子不穿金光闪闪的漂亮衣服!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