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曾不止一次地问乔伊——你到底是什么人?
乔伊这样回答他——我是一个单纯的理想主义者。
唐川时而也会这样问自己,然后他发现这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人的行为总是充满矛盾,而他觉得把时间浪费在思考这些问题上,有点儿傻逼。
不过比起天才这个词语,唐川一直觉得傻逼听起来更亲切。
据他多年的研究(观影经验),在几乎所有揭露人性的电影里,活到最后的都是傻子。
而傍晚时分,四个傻子齐聚一堂。如果用更高端的方法来称呼,那就是——愚者。
唐川盘腿坐在椅子上,穿着厚厚的大衣吃着冰激凌,整个人歪斜着,没骨头似地靠在贺兰身上。乔伊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掂着把紫砂茶壶,姿态优雅而随意。张潮生靠着柱子站着,双手抱胸,沉默无言。
谢宁也借由007显出全息影像,他跟张潮生一起算一个。
“今天的谈判还算顺利,琼斯那边暂时稳住了。”唐川咬着木勺,看向乔伊:“但是你呢?”
小巧玲珑的茶壶在乔伊手里转出了花,却滴水不撒,他似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老头子把我推出来跟你杠上了,你觉得怎么样?”
“那就请乔伊部长手下留情呗。”唐川笑。
乔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边嘴角勾起,微有些戏谑,“我看你不用我手下留情,自己就先嗝屁了。”
“哦,天呐,嗝屁,你好粗俗。”唐川惊呆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唐川更惊奇,手肘戳了戳贺兰,“兰兰,他会说鬼话,你让他说一个我听听?”
“兰兰?”乔伊挑眉。
“咔嚓。”贺兰手里的核桃应声而裂,他随手将核桃肉放进一个小碟子里,抬眼看着乔伊,“说吧。”
“喂,你们两个合起来对我一个,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乔伊说。
唐川抓一块核桃肉放进嘴里嚼啊嚼,“莱茵不鸟你,怪我咯?”
乔伊没忍住,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
张潮生&谢宁:“…………”
沉默了两三秒,谢宁说:“我以为今天晚上聚集在一起,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不要那么严肃,放轻松。做人呢,最重要就是开心嘛。”唐川终于坐直了身子,“你们会打麻将吗?”
这次连乔伊都愣了愣,“麻将?”
“对,就是世界人民的瑰宝,人类智慧的结晶——麻将!”唐川张开双手,拥抱宇宙。说时迟那时快,屋外传来敲门声,麻将登场了。
翡扬拎着个小手提箱站在门外,略显尴尬。因为屋里坐着三个绯闻中心的主角,而他居然提着一箱麻将前来造访。
“娜塔沙真是太棒了!”唐川由衷感叹着,下午刚念叨了一句,晚上就派人送来。
对,唐川大晚上的把人叫来,其实就是二缺二。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贺兰站起来,“打吧。”
乔伊&张潮生&谢宁&翡扬:“………………”
Excuse me?想要哄你男人为什么要把我们拉下水?
我们不熟好吗?
时间很宝贵好吗?
“小扬啊,去帮我把那张桌子搬过来。”唐川已摩拳擦掌,“那是我白天做的自动麻将桌。”
翡扬:“…………”
翡扬认命地去搬桌子,然而其他人都定如磐石。唐川环视一周,“你们不会告诉我……没有一个会打吧?”
贺兰镇定回答:“我会。”
“你如果不是提前去星网查了打法,我就把这桌麻将吃下去。”乔伊眯起眼,语气笃定。
贺兰风轻云淡,“重要的是,我会,而你不会。”
“Shit。”乔伊冷脸。
这时,忽然砰的一声。针尖对麦芒的两个人霍然转头,就见翡扬尴尬地笑着,“那个……手滑?”
五分钟后,麻将,在一波三折中终于开局。
打遍宇宙无敌手的麻将大师唐川旗开得胜,“自摸!”
乔伊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掌心,眸中闪过一丝犀利寒光。此间除了唐川,唯有张潮生是真正打过的,第一局不显山不露水,吃吃碰碰有章法。
乔伊和贺兰对视一眼,第二局立刻开始。
谢宁和翡扬则一左一右站着,观局不语。唐川又看到一张好牌,修长手指捻着牌打出去,眼中缀着璀璨星光,“碰!”
华京某处,一道满含惊奇的声音响起,“你说他们在干嘛?”
“在打麻将。”
“打什么?”
“麻、麻将?”
说到后面,原本确信的人也有些自我怀疑了,毕竟现实总是太过玄幻。
在整个华京暗流涌动的时候,几个身处风暴中心的人,却凑在一起打麻将?那不是贵族太太们用来消磨时光的小玩意儿吗?
无数的疑问就像丛生的藤蔓,逐渐爬满一颗颗紧张、焦急的心。
“乔伊怎么跟他们凑一起去了?”
“暮宫的线人回复,说乔伊去找公主殿下,碰巧遇上贺兰……”
“所以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先在牌桌上杀一局?”
“这几个年轻人到底搞什么鬼呢?”
“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
修长瘦削的手指在一列麻将上快速滑过,信手拈出一张牌,像蜻蜓点水,“九筒。”
夕阳爬过暮宫的檐角,一个纵身跃入窗柩,描摹着琉璃花瓶上斑斓的色彩,化成明灭的光在唐川指尖流转。
天暗了,可是房间里没有亮灯。
不见雨滴,但知雨落。
但见黑暗,心向光明。
暮宫的西北角,谈完事情的阿道夫亲王并没有离去,他负手站在皇室的私人研究室里,看着四周忙碌的人群,脸上阴晴不定。
跟唐川谈判的结果并不让他满意,而琼斯表现出来的归顺意图也并不明显,更关键的是——他不知道辛苦拿到的这枚芯片,是否对得起他对唐川所做的让步以及在他身上花费的时间。所以他留在这里,想要亲眼见证。
一个圆形的银白色金属台旁,五六个人围着,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双手撑在台面上,郑重发问:“都准备好了吗?”
其余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纷纷点头,喉结滚动、素手紧握,“准备好了。”
杜鹃将长发挽起簪在脑后,俯下身时,一缕微卷的发丝自顺着脸颊滑落。她伸手,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将一枚指甲盖大的芯片插入金属台上升起的插入孔中。
“咕嘟。”不知道是谁咽了一口唾沫,气氛愈发紧张。
然而插入孔缩回金属台内,传来咔哒一声响,芯片正式开始运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四秒……
“这是……怎么了?”眼镜男脸上浮现一抹担忧,看向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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