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朋友间的礼尚往来,你送我一件玉佩,我送你一幅老画,很正常,嗯,非常正常,你要是敢把画扔下,我回头就把那玉佩扔你家里并且从此再不跟你来往。”
徐景行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许中衡这个平常看起来温文尔雅没什么脾气的人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显然是早就做好了他找上门来的准备。
而且许中衡抢先把话撂在这儿,还真把他没说的那些话给全部堵了回去。
他是打算把这画退回去,毕竟价值确实不菲,比他那挂坠溢价之后的市场价还要高一点,他感觉自己受之有愧。
可许中衡这话一出口,他再坚持退画,反而显得有点不仁义了,虽说按照常理来讲,他把画退回去,许中衡相当于白得了一件价值不菲功效惊人的玉件,但传出去,许中衡这名声也就坏了,多少会落下个“占朋友便宜”的名声。
不但名声有可能受损,连许中衡自己的内心可能都会受到一定的煎熬。
一般人占了大便宜高兴都来不及,但许中衡这样的人,受人大恩却没有回报,内心肯定不好受。如果他硬要把画还回去,同样是反过来把许中衡至于不仁之地。
想清楚这一点,徐景行也意识到手里这画肯定是还不回去了。
不过能交个知恩图报的朋友也是好的,如果许中衡在收了他的礼物之后没有一丁点表示,他以后肯定不会再跟这人来往。
现在么,这幅画没必要急着还回去,但交情在,迟早能把这些礼尚往来的人情补上。
因此他笑着跟许中衡握了握手后道:“既然老哥硬要送,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反正这画啊,我很喜欢,嘿嘿。”
许中衡笑道:“喜欢就好,我这人没别的特长,也就能鼓捣点老字画。”
“这幅画是从哪儿鼓捣来的?”
“从泉城一个朋友手里还回来的,用一只紫砂壶换的。”
“看样子是赚了。”
“嗨,没什么赚不赚的,我喜欢收藏老字画,那朋友喜欢收藏老紫砂,各取所好罢了。”
“挺好……”
徐景行还真有点羡慕许中衡这人,得失看得很开,朋友也多,连这种架子不菲的老字画都能随意交换,这气度可真不一般。
虽说古玩行里多的是这种以藏换藏的玩法,但那大都是在藏品价格相当的情况下换的,如果有差价,很难直接交换成功,硬换,总有一方要吃亏。
所以圈里交换的大多都是那种价值不高的小玩意儿,三五千一两万顶多三五万,超过十万块就很少有人换了,除非双方都是顶级土豪。
至于价值上百万的极品老画,基本上没人跟你换。
许中衡是不是土豪?跟普通人比起来肯定是。
但在古玩圈里只能算是中下档次的小土豪,总资产也就八位数的样子,可支配的现金在六到七位数之间,也就是普通人家比较殷实的家庭水平。
可就这样的经济状况,却能拿着价值上百万的古董跟朋友直接进行交换,这真的很了不起。
不管许中衡在泉城那个朋友多有钱,都无不影响许中衡本人的气度。
而且许中衡那个朋友越有钱,越能证明许中衡的不一般,因为普通小土豪想要跟那些真正的土豪扯上关系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财富差距越大,直接交流的机会就越低。
所以徐景行很是佩服许中衡这个人,虽然早就感受到了许中衡那种叫朋友不分贵贱的个性,但这个时候才有了更真切的了解。
想当初,他不过是个为了区区几万块钱在商场里卖字的普通小手艺人,可许中衡在认识他之后却一点也不嫌弃,直接重金请他去写字,随后一块聚餐的时候更是直接带着女儿参加,根本没把他当什么小手艺人看待。
现在想想,那是一份多么珍贵的友谊。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许中衡求上门来的时候直接送了一件不错的挂坠给对方。
投桃报李,莫过于此。
闲聊一阵后,徐景行从许中衡的店里挑了一些上好的老宣纸,都是许中衡花高价收上来的好东西,还有一块老墨,总共花了三十二万。
这个价格是正常的市场价,没水分但也没太便宜。
交情和生意之间的尺寸,许中衡把握的很不错,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
又闲聊一会儿,徐景行这才告辞。
回首都的路上,徐景行亲自开车,让郑思瑾在副驾驶上歇着,凌晨十二点之前就进了首都城区,回到四合院。
然后连夜盘点这一次回岛城的收获。
这一次回岛城,他的收获真的不可谓不少,大大小小的物件加起来那么多,如果全部变现,够快赶上他做雕件的收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