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心皱起有点淡的眉毛,“师父,能不能别喊我丫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未成年呢,本来长的就脸嫩,自从跟了你之后就更加嫩了,现在出门别人都把我当小孩子看,”说到这里然后“嘻嘻”笑道:“我们早就很熟了好么,杨柳姐经常来咱们店里玩呢,只是最近心情不好才来的少了。”
“我怎么不知道?”
“您老人家那么忙,还顾得上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嘿,我说你这,你这小美女脾气见涨啊,都敢嘲讽你师父了。”
“师娘说的,不用给你好脸色,免得你,你……”说到这里,安心脸色一下红了,转身就跑。
徐景行愣了一下,然后才想明白安心没说的那些话。
心里有点无奈,这金小小,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而且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呢,一说,岂不是更尴尬。
也就是他们师徒两个的关系很好,而且性格也都有点类似,要是换成一个稍微有点别扭的姑娘,怕是早就离店出走了。
等金小小出来,徐景行也问金小小要不要去老杨那边。
金小小同样摇头:“我跟老杨不熟,就不去了。”
“那行,我去,不过空着手去好像不太好,带点什么呢?”
安心又凑了过来:“师父,写一幅字吧,有意义,而且也算有分量,就当是给他们送的烧炕礼,反正人家烧炕的时候你也没回来。”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徐景行笑笑,“那行吧,笔墨伺候。”
“遵命。”
安心颠颠的跑去准备笔墨,店里有现成的,都是她练字用的,虽然笔墨纸砚都不是什么名品,但也都是正规的油烟墨和手工宣纸,用来写字送礼一点也不丢面子。
再说了,送字,重点在字,而不在纸墨。
当初有人为了得到一幅启功先生的墨宝,连钢笔字都不嫌弃。
徐景行不敢说他的字能跟启功先生比,但在价值上也差不了太多,因为他既然动笔,肯定不会随便谢谢拉倒。
他想到了刚才买的那只“灵龟吐墨”澄泥砚上边的八个“行楷字”,那种类似于敕令一般的文字。
那种字的功效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强,比他的画和雕刻作品差多了,但是却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在这之前,他还真没想过用单纯的文字来赋予作品以本相和灵性。
要知道,文字所蕴含的思想和意境虽然不如美术、雕刻作品那么形象生动,但却更加深远更加包容更加意味深长更加值得琢磨分量也更重,有的时候,一个字所蕴含的意义就能超过万米画卷。
所以,他决定在这里试一试,看能不能写那样一幅字出来。
只是写什么好呢?
乔迁之喜?
明显不太应景。
双喜临门?
似乎也不太合适。
要不,家和万事兴?
可这有点训诫的意味在,那位新的小婶子看了肯定不自在,因为事实上来讲,那位小婶子可是破坏别人家庭和睦的罪魁祸首。只是现在这些人对这些东西看的比较淡了,双方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大家不愿意责怪谁,搁在以前,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嗯,那写个什么好呢?
徐景行在脑子里把常用的、适合普通家庭悬挂张贴的词汇过了一遍之后,总算选出一个还算靠谱的。
什么呢?
他拿起安心准备的大号羊毫笔,饱蘸油烟墨,在压平的手工宣纸上写下四个行楷大字。
春暖花开。
没错,就是这四个字。
很俗也很简单的一个成语。
但是这个成语用在老杨同志身上却格外的贴切,而且对老杨这种文化程度不高的人来说也正好合适,稍微难点的不适合老杨的形象气质,太过简单的又不太应景,也就这个人人挂在嘴边的成语跟老杨最为相配。
而且老杨这不是打算结婚么?可不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只不过老杨这朵花开的有点晚,而且是花开第二度。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开花,开花就对了。
可是这四个字写的有点不太如意,没写出那种感觉来,跟砚台上那八个字比,总觉得差了点味道。
缺点什么呢?
他提着毛笔对着这四个字琢磨起来,然后又尝试了几次,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儿。
然后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砚台上那八个字,努力在脑海中描摹那种感觉,十多分钟后才再次下笔。
还是不行,真的差点东西。
只是到底差些什么,他始终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