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么值钱?名气对作品有加成?是这个意思吗?”
“不,我的意思是,明星大腕也好,梨园名角也罢,本质上跟这些书画作品没什么区别,都是商品,是一种精神粮食,当这些东西跟资本联系在一块的时候,他们的价值就只能由资本来定了,资本说值钱就值钱,直奔说不值钱就不值钱,而陈廷敬这种人和他的书法作品就是那种连资本都懒得理会的存在,所以……”
“所以就很不值钱了!”
“不,事实上是连一点存在感也没有了,古玩市场上和书画市场上,谁知道陈廷敬是哪根葱?”
叶初青闻言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好吧,这样的话题对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而言有点深奥,超纲了。
徐景行也没再多讲的意思,将立轴卷起来放在桌子上,继续查看柜子里的物件。
别说,柜子里还真有点东西,虽然大部分是赝品,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真品,加起来也不少了呢,这些真品里面只要有两三件能低价买到,就算捡漏儿。
可见,古玩行里不是没有漏儿可捡,而是没有一双能发现漏儿的眼睛。
也就徐景行这样的人才敢在这种地方寻宝,换个人,就算看到这些真品,也不一定敢下定决心掏钱,毕竟古玩这东西赝品实在太多了,几乎没有人敢百分百的确定自己看中的就一定是真品。
所以,捡漏这回事儿吧,只有成功和失败的区别,成功了,赚一笔,失败了,亏一笔,跟赌博一模一样的,玩家永远玩不过庄家。
最高明的玩家,永远是那些个做庄的。
想要不亏钱,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出手。
因此别看很多人天天嚷着民间没有真品古玩了,实际上只是他们不敢确定而已,现在到处都是坑,就算看到一件真品也要先怀疑一下是不是赝品,或者有没有雷,时间一长,再好的宝贝也有可能继续埋没。
除非碰到徐景行以及那些个眼力非常出色对自己很有信心的玩家,当然,也有一些个幸运值爆棚的家伙们。
所以徐景行几乎将柜子里的真品全都拿了出来。
反正只是拿出来而已,至于最后能不能成交,那还要看讨价还价的结果,如果价格适中,当然可以全部买下,但如果卖家要价太高,那他也只能很遗憾的放弃这些个精品物件。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挑好物件,跟叶初青离开仓库,返回客厅,将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放在桌子上,对老板道:“就这些了,怎么算钱?”
“一件一件算,可以吧?”
“可以。”
“嗯,先说这幅陈廷敬的字吧,这幅字我收你十万块不算贵吧?”老板一脸诚恳的说道。
徐景行想都不想的摇摇头:“八千!”
“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就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的书法作品能买到八千块,老板你该偷笑了。”
“什么无名小卒,这是陈廷敬的字,陈廷敬,康熙时期的宰相,《康熙字典》的作者,怎么可能是无名小卒,”老板怒其不争的教训到,那语气就像在给一个文盲做科普工作。
徐景行笑笑:“我当然知道陈廷敬,但是,在书法市场上,陈廷敬就是无名小卒啊,你去市场里打听打听,谁会把陈廷敬的字当宝贝?十万块钱都能买一张八大山人的扇面了,”说到这里扭头问叶初青:“小叶子 ,我问你,给你十万块钱,你是买陈廷敬的字,还是买八大山人的画?”
“当然是八大山人的画了,”叶初青脆生生的回答道。
徐景行朝老板耸耸肩:“看,连小孩子都知道怎么选择,你不会觉得我连小孩子都不如吧?”
老板的气势一下子就衰弱下来:“这,这不是一回事儿,陈廷敬毕竟是个大名人,他老娘就是我们济原的……”
“呵呵,那跟陈廷敬的字有什么关系?不管陈廷敬是哪儿人他老娘是哪儿人,都改变不了他的字是三流水平的事实,”徐景行打断老板的话,“八千块,你就说卖不卖吧。”
“八千太低了……”
“那我再加两千,一万块,跟你说吧,这个价你在市面上任何一家古玩市场都卖不出去,也就是我觉得这字还算有点纪念意义,这才愿意掏这个钱,不然的话,就算八百块,我也会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分都不能浪费。”
“八万块吧,不能再低了。”
“老哥你是开玩笑吧,八万块我买它?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买了。”
“那你给个实在的价格。”
“一万二?”
“不行,最低五万!”
“我只能出到一万五。”
“四万五。”
“不,一万五。”
“最少四万。”
“一万五!”
“老弟没你这么做生意的。”
“做生意不就是这样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要是实在谈不拢就不谈,这年头谁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可是你给的这价格也太低了……”
“不,不是我给的价格低,而是市场就这个行情,再高,我就成冤大头了。”
“你再加点。”
“一点也不加了,就一万五,成就成,不成就算,咱们不浪费这个时间。”
“那,行吧……”
接下来,完全就是两个人的口头交锋,当真是锱铢必较分毫不让,有一件瓷碗愣是因为五百块钱的差价没谈拢而放弃了,可见战火之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