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将法,别人不希望他做什么,他就偏偏要做。
“费sir!!”唐添耀大吼道,“你可是一个警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费伦凝视着唐添耀,缓缓道:“当然,我当然清楚我在干什么,跟你一样,打算找出将大活人变成蜡尸的凶手。”
这话一出,疑心病重不输普通轮回者的唐添耀瞳孔微缩,很想当场掏枪出来威逼眼前正面露人畜无害笑容的费伦,但最终好歹忍住,没有付诸行动。
费伦对唐添耀一而再再而三的“敌视”并不重视,因为绝对感知清晰地告诉他,唐添耀纯粹是对事不对人,所以费伦不但不恼,反而生出了几分欣赏。
曾曼却带着丝丝厌恶剜了唐添耀一眼,淡漠道:“吴‘副,主管,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就要进里间做尸检了。”她话里把“副”字咬得特别重,看来是迁怒上带唐添耀过来的吴蕴博了。
吴蕴博如何听不出曾曼的不满,却只能苦笑以对,说到底还是因为曾曼在法医科内部的特殊身份,她是法医科主管的关门弟子,同时也是眼下正在美国进修的另一位副主管的师妹,加上曾曼本人的专业程度也是法医科里数得着的,所以只要她没犯下有悖专业的错误,吴蕴博就不可能拿她怎样,还得时不时忍受一点她的牢骚。
唐添耀自然也听到了曾曼饱含逐客意味的话语,脸色正阴晴不定时,却听费伦道:“唐sir,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大可以跟我们进去看看。不过得戴上口罩,还不能流汗!”
唐添耀闻言先是一怔,旋即狂汗。戴上口罩他能理解,但不能流汗这不扯呢嘛?
人的毛孔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蒸腾着热气,正因为在向外散热,所以热成像仪才有用武之地,而汗水只不过是那些热气凝成的另外一种形式罢了。
很清楚这些的唐添耀听了费伦的要求,自然感到无比的蛋疼,但他又的确难以做到费伦的要求,只能讪讪道:“我尽量、尽量吧!”同时心底多少有些不忿:我凭什么听你的?
本来带外人旁观尸检这种事,曾曼一向是反感的,但眼下费伦既已提了出来,她自不会反对,甚至俏脸上连一丝不满的表情也没有,只微微颔首道:“行吧,珍妮,发给他一个口罩。”
吴蕴博见状,暗自称奇,他相当了解曾曼的习惯和性格,对于她的反常举动顿起了八卦之心。不过还没等他看出什么端倪,曾曼已领着穿戴好的费伦、珍妮和多套了两层口罩的唐添耀进了解剖室。
来到手术台边,曾曼左右看了看台上的蜡尸,比了个手势道:“阿伦,麻烦你!”
费伦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而后毫不征兆地一掌拍在了蜡尸胸
“啪!”
一声闷响过后,蜡尸表面并没有生出丝毫变化,仿佛刚才费伦那一掌并非拍在了尸体上,而是拍中了石头。也只有费伦自己明白,他刚才那一掌已经把蜡皮与尸体表皮震开了。
虽然尸体没见什么损伤,但不明就里的唐添耀见费伦如此“粗暴”的对待尸体,当场就想发作。可曾曼似乎早料到这一点,适时瞪了唐添耀一眼,令他不得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费伦向珍妮仲出一手,道:“七号手术刀!”
珍妮诧异,看向曾曼,等她的暗示,毕竟按之前所说,费伦只是帮忙揭蜡皮,动刀还轮不到他。
这个时候的曾曼又怎么会不信任费伦呢?她当即向珍妮颔首示意了一下。珍妮稍一迟疑,马上从盘子里捡出七号手术刀递给了费伦。
费伦接过手术刀,以刀刃对准蜡尸的人中线,由头顶至会阴,一气划下,其间如磐石般坚定的手丝毫无有微颤和抖动。旁观的曾曼三人甚至感觉不到手术刀破开蜡皮的声音。
涉猎过一些刀剑术的唐添耀同样没看出费伦这一划的玄机,这却并不妨碍他瞪大双眼死盯着费伦,他深信刚才那一刀只是障眼法,费伦这个可疑的家伙等下一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咔……咔咔……咔咔咔…···”
恰在此时,几人倏然听到了轻微的、好像牙齿咬在脆皮雪糕上的那种声音。
“这是……”
接着,瞪大眼的仨人清楚看到原本光滑如玉的蜡尸正中间多出了一道笔直而又细窄的裂纹。少顷,以此裂纹为基,不断有不规整的裂纹从这条中线纹上蔓延开去,很快就布满了蜡尸的整个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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