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康复中心。
一大清早,北区的草坪前就一直徘徊着一个苍白消瘦的女子。
她像是在焦急的等着什么人,不停的看向探视专用的小门,双手拧在一起,脸上一副十分不安的神情。
天边渐渐透出的一线阳光穿透了秋日清晨的薄雾,照在她的脸上,给她的苍白增了一些些的暖色,却依然舒不去她眉间的那份焦灼。
“筱蔓,怎么今天起这么早,早晨风凉,小心感冒。”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在她身后,她回过头,“凌医生,你来的这么早。”
凌远淡淡一笑,黑框眼镜后的双眼里含了几分关切,“今天我早班,刚巧看到你在这边转,怎么,心情又不好了?和我说说。”
凌远从加拿大留学回来后的第一个病人便是苏筱蔓,作为她的主治医生,他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却时而歇斯底里时而颓废厌世的女孩子,就充满了同情。作为医生,他的职责便是把她的病治好,他不需要去关心她入院之前的私生活,他只是听人偶尔提起,她曾经有个显赫耀眼的丈夫却不知珍惜做出有悖伦理的事情被他扫地出门,从此便精神失常。
但是从他一开始接触她,他就觉得她很多地方都不同于普通的精神病患者,她的症状虽然类似,可是她吵闹也好自残也好,她的眼神都带着哀伤和愤恨,并不是失常的那种麻木的涣散,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她即便精神真的出了问题,也只是因受刺激而导致的短暂性的,她的问题更多的在于心理方面。
所以他一直没有把她当做普通的患者对待,常常是在她无论怎么疯言疯语如何吵闹暴躁之时,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待她累了便和她随意的聊天,通过她偶尔会发泄般的说出的一些事情,他慢慢的发现她其实所有的行为都是故意为之,并非失常所致,而之所以这样他也猜到她心里一定积压了很多的郁结,渐渐的便对她更多了些同情和耐心。
他的关照让苏筱蔓一天天平静,之后她便不再大闹,而是常常独自望着某一个地方发呆垂泪,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讲,她已经完全可以出院,只是她本人一直不肯,而凌远便也一直耐心的给她疏导,毕竟一天是他的病人,他就有义务负责一天。
苏筱蔓抬头看着他,瘦削的脸庞上强挤出来一点微笑,可是那笑容却带着哭相。
“凌医生,我爸妈答应我昨晚会来告诉我消息,可是到现在都没来,所以一定是没有好消息。”说话间她的眼睛还是飘向门的方向,失望中又回过头,“你说,难道一个人做错了事,就永远不能被原谅吗?”
“当然不是,只要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心的想悔改,早晚会得到接受和谅解。”凌远拍拍她的肩,“回病房里等吧,这里很凉,不要再给自己那么大的精神压力。”
“你不懂,他们一定是不想给我机会,永远不会给我机会。”苏筱蔓看着结了霜的草地,轻轻踏上一脚,低低道,“如果那样,我活着真的没有意义。”
“活着,不是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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