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地坐下了,冷眼看着陈建之对李氏破口大骂。
“你这不要脸的贱货!”陈建之嗓门越来越大,“若不是你当年勾-引了我大哥,自己成了亲还死死纠缠不放,我大哥又怎会惨死!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要在襄宁侯府当你的侯夫人!定是那畜生能满足你的淫-欲!你这个贱人!不就是男人么!这世上多得是!为什么非要顾烨这畜生!”
李氏仿佛被雷劈过,一点反应也无,只是傻呆呆任凭陈建之把口水一口口唾到自己身上。
“你想要男人,好啊,我可以满足你啊!我大哥为了你弄丢了命,却碰都没碰过你!我要替大哥完成心愿!真正得到你!然后,”陈建之咬牙切齿地道,“我就把你送给那些奴隶当共妻!”
李氏的泪水无声滚落。
她知道,陈建之两眼通红而没有焦距,显然是被动了手脚,但她也相信,如今陈建之所说的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
在他眼里根本就瞧不起自己!
“再告诉你一件事,”顾倾城摆手命人把陈建之带下去,慢慢说道,“你也许不知道,之前陈建之跟你说的都是假话。当年,陈家被顾家害的家破人亡,他的老娘受惊过度一命呜呼,他的妻儿、弟、妹都在逃难途中失散,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历尽艰辛到了漠北。”
所谓的接她过去伺候老母的话,不过是为了安她的心。
李氏到了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半晌才语气苍白的道:“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顾倾城猛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李氏面前,“你让我杀了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怒极反笑,“是啊,杀了你我头上便多了一顶弑母的帽子!襄宁侯府又多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李氏垂下头,觉得全身的力气已经都被抽干了,身子软得像一滩泥。
这时,天际响过一道闷雷。
顾倾城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纫针脸色一变,忙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出乎意料地,顾倾城甩开了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望着李氏:“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怕打雷!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怕打雷?因为我才启蒙不久,因为背不出夫子交代的功课,被告了一状,父亲不问情由便把我关进了空屋子里!那也是一个雷雨天,我受惊过度,发起热来。若不是周妈妈不顾死活闯进去把我抱出来,只怕我没烧死也变成了傻子!”
前世今生满腔的怨愤似乎都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你们互相怨恨、折磨,可这和我有什么相干?为什么要让我受这样的苦?我的生母恨不能我从来没生下来过,我的祖母和父亲只把我当做求取富贵的工具,我的妹妹因为嫉妒也巴不得我去死,我的弟弟根本就当我不存在!
“为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我怕打雷,从小都怕,每次遇到打雷我恨不能躲到地底下去!可是老天不会因为我害怕就不会打雷!我能做什么?我能做的就是不再害怕!”
李氏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已经遍布泪痕,嘴唇轻轻颤抖着,嗫嚅着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