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有家有口,文化程度也不高,都是老实人,我将他们的工资几乎翻倍,那积极性不是一般的高,然而我却什么也不让他们多做,正常的喂食就行,反倒是看着我的两个“小孩”,在小楼里面敲敲打打,心里过意不去,想去帮忙,却被告知不用,还说在这里做,千万要嘴严,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要不然别说工资加倍,连人都不能在这儿待了。
听到这话,他们倒是规矩了许多,毕竟上有老下有小,生活都不容易。
所有人都忙,唯独我最闲,买了把摇椅,每天就找一片树荫下,一杯清茶,一卷古书,便能待上一整天,连饭都可以不用吃。当然,我这般行为,并不是提前过上来了幸福的退休生活,而是在研究各类蛊毒的制法。
所谓蛊虫的制作,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何解?这蛊,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人工培育的毒虫,是劳动人民以古已有之的巫术为基础,结合各类毒虫的生物习性,最终弄出来的一种东西。它可以是生物体,也可以只是一种剧毒之物。
蛊毒先不论,蛊虫如同鸦片一样,最初的时候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古人尝试着弄出一种能够进入人体、有可以受人控制的小虫子,来代替药力,治疗那些重病垂危、金石无效的病人。也的确有一些伟大的蛊师做到了这一点,并且开山立派,传承下来,然而随着蛊毒的利用和发现,人们发现,这东西用来害人,高效、隐蔽和简单易得,似乎更加有用。
制蛊的成本并不算高,在以前物资不发达的古代,它便成为了弱者最强有力的武器,在世人眼中崭露头角。
翻开蛊毒分布的版图,我们可以发现,越是穷困潦倒、越是偏僻的山区,越是容易有蛊毒滋生的传说,由此可见,蛊毒真的不是一种能入流的东西,它更多的时候,扮演的是一种体现弱者尊严的角色。
对于我来说,炼制那种害人的毒药,实在是没有什么挑战性,也没有必要,所以我需要做的,便是弄一些可以防身,并且在关键时刻能够成为敌手威胁的蛊毒,然而这种程度的东西炼制又实在是太麻烦了,十年为蛊,百年为惑,我身怀金蚕蛊,舍近求远地花费十年甚至更长的时光,再弄一个柔弱的蛊虫来,并不值当,所以还不如多实验,多练手,通晓这些东西的炼法解破即可。
制蛊,很多人都晓得是将各式毒虫放入瓮中,不放食物,自相残杀,剩者为王,然而这里面的讲究和说法却十分复杂,何时放置、选用何物、时间多久、后续如何、天时地利、季节时令……所有的一切都有章法,胡乱一气的结果从来都只是两手空空,什么也得不到。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弄一尊五瘟神像,此乃炼蛊的必备之物,大抵也是一种意念的转移,个中妙处,不足多言。
我每日的悠闲在三个留守的老工人眼中看来,其实就是不务正业,虽然承诺的工资挺多,但是谁想到能干多久,谁的心里也没有底。他们的心思我多少也能够了解一些,不过也不点破,更不打算解释清楚——人物关系,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远则生疏,近则怠慢,这当老板的,若是事事都要给员工说个明白,实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时间慢慢地过去,虽然著名的雕刻大师杂毛小道没有归队,但是经过朵朵的帮助,我终于还是用一整块木头,将那五瘟神像给雕刻出来,拿一匹红绸盖着,供奉在了工作间的正中央——这工作间是以前存放成品毒蝎的仓库,现在给改造过了,弄成了一个祭堂。
这五瘟神像落成之后,还需要开光请灵,熟读《镇压山峦十二法门》的我自然不会求别人,而是自力更生,纳得肥虫子入体,盘坐在这雕像前面,持经入定,恭请瘟灵。
这一请便入了夜,时针左转,滴滴答答,到了子时三刻的时候,我感觉到那鎏金木雕之内有穴窍疏通,上引星空,便晓得这算是开了光。
疲累不堪的我朝着那神像恭恭敬敬拜了三下,然后站起身子来,到几个蝎池边去巡视一番,才走了几处,我的眉头便是一皱,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一股滑腻的气味,我也不停留,快步走到了幼虫池边,借着黯淡的灯光往里瞧去,却见一条赤红色的长蛇,正在那池中飞快游动着。
果然,便宜无好货,说的便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