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又夏桌上,“我已经找人调查了那个顾董,他是荣振烨的人,换言之,真正拥有我们许氏百分之二十股份的大股东不是顾董,而是荣振烨!”
伊又夏像是被一记霹雳击中,猛烈的晃动了下,拿起桌上的资料,翻开来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瞪大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倘若我猜的没错,他早就知道威廉这个人,也知道他跟王燕妮还有三叔合谋,想要篡位。他故意按兵不动,就是想来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借许氏大乱之机,趁机吞并许氏。”许初暇愤愤的说。
伊又夏简直不敢相信荣振烨会隐藏的这么深,就像一条藏匿在丛林最深处的眼镜蛇王,时刻都在等待着给对手最致命的一击。
“这件事,你有告诉爹地吗?”
“没有,爹地这个人太仁慈了,连小妈和三叔合谋他都不信,怎么会相信自己女婿有这样的心思呢?”许初暇耸了耸肩,“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防着他一点,他这个人太厉害,深藏不露,你不能太相信他,否则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伊又夏乌黑的眸子里飘过一片极厚重的阴云:“这件事我一定会跟他问个清楚的。”
傍晚,天阴阴沉沉的,厚重的阴霾悬浮在半空,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只剩下一片朦胧的轮廓。
伊又夏一回到蔚蓝海岸就推开了窗,热乎乎的风迎面扑来,仿佛一双有力的大手,捂着她的脸,勒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一会儿,天空就飘起了雨,细细的雨丝,象阴霾里的微尘,白茫茫的飘浮在空气里。
远处的山峦、密林、建筑物都淹没在雨雾和暮色交织的大网中,只剩下一片片模糊的影。
荣振烨进来时,她没有开灯,像一抹淡影静静伫立在窗前。
“头发都打湿了。”他轻轻的抚了抚她的秀发,把她拉进温暖的怀抱中,然后关上了窗户,把风和雨都阻隔在了窗外。
她的心此刻犹如万千匹烈马在奔腾、践踏,难以平复。
这个曾经给她庇护和依靠,曾以为可以完全信任、无条件相信的男人,此刻突然变得如此陌生,陌生的让她有点害怕。
“冰葫芦,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她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屏息的呢喃。
“什么?”他把头搁在她的肩窝,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肌肤,仿佛在跟她**。
她咽了下口水,声音才慢慢传来:“许董出事之后,我姐是不是来找过你?”
荣振烨轻轻一颤,动作虽然十分的轻微,但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直起身体,抓住她的双肩,把她的身体扳了过来,面对他,“许初暇跟你说了什么?她恢复记忆了?”
她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质疑的色彩:“荣家和许家不是合作伙伴吗?你为什么不帮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
有点阴鸷的寒光从荣振烨眼底一闪而过:“我为什么要帮她?如果没有她,你能顺利的逃到美国?如果没有她,你能躲在美国三年,音信全无?如果没有她,我会连自己做了父亲都毫不知情?”
他的呼吸沉重的扑打过来,仿佛一记耳光,让她脸上有种火辣辣的痛:“你都知道了?”
“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可她明明知道,却绝口不提半个字。”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那样严肃、那样凝重,那样凌厉,她的逃离始终都是他心头一块难以愈合的伤疤。
“就算你是因为这样不肯帮我姐,那为什么还要趁机大肆收购许氏的股票,顾董是不是你的人?”她微微蹙拢眉头,语气里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他深黑的冰眸闪动了下,完美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片许之后,他低低的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确实是我的人,这三年里,我一直在密切监视王燕妮的一举一动。她和许三叔还有威廉的计划,我已经提前掌握了,即便你不回来,王燕妮也坐不上许氏董事长的位置。”
“如果我不回来,许氏就要改姓荣了吧?”伊又夏冷笑一声。
“我唯一漏掉的人就是你。”他坦然承认。他做事一向狠冷绝,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无懈可击。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会给王燕妮和她幕后的人一次致命的打击,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
但她的回来不但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还在无形中帮了威廉和王燕妮一干人,让他们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有时间进行后续的部署。
“我也没想到你胃口会这么大!”一个带着讥诮和悲哀的笑意浮上伊又夏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