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杨兰淑终于肯见叶成程了,不过肯见不代表没事了。杨兰淑靠在床头怒目而视,她的胸膛起伏不定,指着叶成程半天说不上话,显然已是怒极。阿姨将热茶放在床头位置后,小心地退到门边,轻轻带上门。
“翅膀硬了是吗?”杨兰淑怒极大喝,因为身体用力,头顶的白发也跟着颤了颤,“你现在是当我死了吗?”
“奶奶,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叶成程垂下眼睑走过去,缓缓拍她的背,轻声说。
“那你现在做的又是什么事?叶家什么时候承认还有个女儿?”杨兰淑推开他的手。冷冷一笑,“你还真是好哥哥啊,在整个江林面前心疼妹妹了?心疼你就把她弄回来,一家团聚,我这恶人反正迟早也要走的。”
“奶奶,”叶成程声音艰涩,“她已经离开这里了。”
“不要喊我,我没有你这样不肖子孙。”
叶成程咬了咬牙关不再说话,背对着杨兰淑,泄力地坐在床尾。他弓着背两手撑在膝盖上,用掌心抹了把脸,良久才疲惫地开口,“小时候,你一直不让我去找她们,你告诉我如果不是妈妈和爸爸吵架,她就不会在爸爸摔门而出后突然提前生产,爸爸也不会在赶往医院的路上超速而发生连环车祸。”
“您恨成君,一半是因为她的出世紧接着带来的是叶家的灾难。另一半,”叶成程顿了一下,继续说,“是因为你认为她不是叶家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事,他们当时也不会吵架。您别激动,这些是爷爷告诉我的。那份dna报告,是爷爷去世前让我去做的。我故意放在书房的抽屉里,我知道您看过了。”
“您不愿意承认成君,我理解您的彻骨之痛,还有这些年您所承担下来的责任,我尊重您。我答应过爷爷照顾她,其实我没做到,就是害怕您这样。成君是您的亲孙女,她,没少受苦。”
叶成程说完这些话,房间里一片静默,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心头的股郁结之气却愈发浓重。他站起来,“我先回公司了,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叶成程刚走出叶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说:“叶总,已经把钱给他了。您放心,找到是水军中的人,混在当中别人也查不到,这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叶成程说:“好,以后别再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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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陆仁洲开车回鸽舍,一进门,就见钟叔已经搜罗出一桌的好菜坐在那等着。陆仁洲不由地摸摸耳朵,其实也才过了一个多月,耳边就已经让钟叔叨出茧来。
钟叔:“陆陆,好无聊啊!”
钟叔:“陆陆,孤家寡人好寂寞!”
“陆陆,狂欢之后的寂寞好像更彻骨!”
……
成君住在鸽舍的时候,钟叔偶尔会顺着她的嘴,“陆陆,陆陆”地叫。这很正常,就像孩子他妈孩子他爸孩子他谁谁睡,多顺口啊。关键那是偶尔,成君走后,钟叔活脱脱把“陆陆”叫得前所未有得顺嘴,陆仁洲黑线,“……不要叫陆陆。”
“为什么人家能叫,我不能叫,陆陆?”
好可怖……
“好了好了。”钟叔看到他无奈的表情,笑了一下,恢复正常神色,“这是人家专属的,我不抢了。”
陆仁洲放弃,拿起筷子慢慢吃饭。钟叔用夹子递了一蛊热汤在他面前,唉声叹气,“吃饭都没意思了……”
陆仁洲抬眸懒懒看他一眼,“明天现场处理得快的话,可以去一趟南市。”
钟叔大喜,扔下筷子,“就等你这句话,我这就准备东西去。”
“不用这么激动。”陆仁洲笑了一下。
钟叔呵呵地坐回去,你不激动别笑得跟朵花似的。
次日,钟叔直接开车去工程现场接陆仁洲。路上,陆仁洲靠在副驾驶眯眼假寐。
钟叔看了他一眼问,“查出来那条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陆仁洲摇摇头,“很难查到。”关于那条成君是叶家小女儿的消息,刘阳波如果只是想抹黑陆仁洲,没必要这么做。整个江林都知道陆家和叶家的关系甚深,刘阳波不可能犯傻想同时拖叶陆两家下水,他没那个能力。陆仁洲怀疑,在刘阳波操作这件事的同时,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他心里有个影子,只是拿不到证据,并不能证明什么。
“算了,你眯会儿吧,到了我叫你。”钟叔叹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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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君一早就赖在张老家里不走了,还一人霸占着整个厨房,说要做点好吃的报答张老最近对她的悉心照顾。张老拄着拐杖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眼,说:“不用客气,应该的。你回学校看书吧。”
成君支吾半天,脸红红地说:“其实是因为最近学校伙食不好,我想补补。”
张老:“……”
中午陆仁洲和钟叔就到了,张老迎出来,还看了眼成君笑了笑说:“你们来得真是时候,成君今天在这里炖了一锅肉,我还愁一会儿吃不完怎么解决呢。”说完顿了顿,看向成君,“你是不是早知道他们要过来?”
成君抢在钟叔开口前,摆着手矢口否认,“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张老狐疑地看她一眼,成君挠挠脑袋,讪讪笑,“凑巧啦。”
陆仁洲掀开锅盖看了一眼,小声问,“你炖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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