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烟儿攥资料的手随声音握紧,A4纸的边角也被捏得皱皱巴巴。
“从小被母亲作为要挟自己父亲回家的筹码,曾经还跟着母亲去其中一个女大学生的学校闹过……你不用虚与委蛇地掩饰说自己小,不知道这些。”
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宁执墨掀开削薄的唇瓣,平静继续。
“而你母亲生活得也很矛盾,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扬言去单位揭发,却又不愿意离婚,在外面与你父亲仍然扮演恩爱夫妻……所以,你对物质生活和校园恋爱这样的态度显得有迹可循——”
“当初我爸一穷二白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李烟儿倏然拔高音调打断男神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愤怒阴狠的光。
“现在他给的这些钱和这些房子都是欠我们母女的!都是我和我妈妈应得的!还有那些年纪轻轻不学好就只会勾引男人的贱-婊,本来就该被万人唾弃,我才是李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那些贱-婊生的野儿子只是野种……”
越说越气越义愤填膺,李烟儿尖细欲破的嗓音在没什么人的午间办公室回荡得异常清晰。
周遭的气压逐渐降下来,对面孤傲清冷明显的不耐倾泻而出,她后知后觉感受到后心生不甘,却又害怕地弱弱噤声。
微抿着唇瓣,宁执墨俊脸神色寡淡:“三观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
没有轻蔑没有贬低,男神骨子里带着宁氏一脉的上位睥睨感。
他对其他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是无关紧要态度疏离,除了小魂淡和家人……
不对,小魂淡也是家人。
偏偏那古井无波的声线像一把冰凉的匕首,轻描淡写间划开李烟儿极力掩盖的所有伪装。
“第一,你现在所谓的那点依仗不过你父亲的烟花爆竹厂,勉强不错的经济条件,以及名义上李和平唯一的女儿……”
“假设一些曾被你父亲高价收购隐藏的偷拍照曝光出来,一系列女大学生和私生子曝光出来……就是现在你手上拿的这些,条件需要可以提供更多……你觉得你父亲借此机会和你母亲摊牌离婚的可能性有多大?你失去后面两项的几率有多大?”
百分之百……
牙齿死死将唇瓣咬得苍白,李烟儿眼眶一红。
“第二,据一些内部资料显示,你父亲经营管理的烟花爆竹厂是国有控股占大多数,既然不是私人的,那么豪宅豪车大额资产的来源可能会让检-察院感兴趣。”
“第三,我的要求很简单,要么自己别露脸,要么露脸安分点……你最好一万个小心,别让我家小姑娘心里堵上一丝半点。”
作为手把手教某人“攻心为上”的老师,宁执墨自然懂得戛然而止的重要性。
将小魂淡交代送给小样儿的橡皮泥圆珠笔放在彭老师桌上,男神起身从容优雅。
越过彻底愣住的李烟儿,他脚下步子一顿,开口处云淡风轻。
“如果有些词有些话听不懂,建议你打个电话问问你父亲……哦对了,顺便告诉他,我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