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这青草蛇李四是个鼠胆,偏偏怕死,拼命阻拦,此时还要恶人先告状!”韩世忠手舞足蹈,十分愤慨。
李四等韩世忠说完,恰到好处的大叫道:“明明是你不自量力,要带大伙儿去送死,我这里还有友军的刘头领和陈头领作证,看当时的情况是追好,还是回来请兵的好!”
刘敏和陈赟这时却变得十分缄默,只是李四朝他们望来时,才十分坚定的给予眼神鼓励。
“请请请,人家站在那里等我们追不曾?说不定早派了快马,把玉玺转移了,我现在就是带十万兵,也不知去哪里寻去!”韩世忠大怒道。
这两位争吵之声,在王伦听来,只觉美妙无比。不想这个接力棒竟然就这样被田虎愉快的接了过去,真是叫他大喜过望!这厮实乃三大寇中最为高调的一家,为人既无远见,野心又大,玉玺到了他的手上,即便没有别人推波助澜,这厮估计也忍不住要昭告天下。如此一个活靶子竖了起来,若是能把朝廷拖上个一年半载,便是生生为梁山泊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啊!
此时对于恨不得授予田虎“梁山泊的老朋友”称号的王伦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想大笑一场还要装作异常愤怒,真是憋死人了。
算了,还是回去笑吧。
王伦脸上还算绷得住,但是一开口就怕走调了,索性一言不发的扭头进了府衙,丢下面面相觑的刘敏和陈赟,其实他们对王伦这个反应是既有数又吃惊,有数是因为丢了玉玺这么大的事情,他心里不发毛才怪,吃惊的却是没有想到王伦也有这般失态的时候,心里恨得连句话都懒得说了。
两人当下也不敢上前搅虎须,只是同情的看了李四一眼,便告辞了。韩世忠和李四见他们消失在街角,十分默契的相视而笑,鬼亏狼嚎的往府衙跑去道:“哥哥替我作主啊……”
两人一进门,就看见王伦弯着腰不知在干嘛,两人要凑上前看时,却被焦挺拦住,两人心感惊异,都不做声了,半晌才能王伦直起腰来,搓了搓脸道:“好了,这个事情你们办得着实不错,回山之后必当论功行赏。另外,先把事情经过详细与我说一遍!”
“你会拍马屁,你先说!”韩世忠踢了李四一脚道。李四嘿嘿一笑,把事情经历娓娓道来,王伦此时平静了许多,心平气和的听完李四的诉说,道:“宝光如来现在何处?”
“已经叫人送到安神医那里了!”韩世忠回道。
“转移到我这府衙里来,命人不分日夜看守。他手上有郭矸这条人命,王庆的人此时是没会过神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麻烦的!”王伦吩咐道。
韩世忠心神领会,知道王伦是爱才,当即出门去了,哪知他走到半路,却又折返回来,只是盯着李四看,把李四看得颇不自在,只听韩世忠道:“这出戏要是李四兄弟能再牺牲一下,就更完美了!”
“周瑜打黄盖么?”王伦摇头一笑,哪知这时身边三个大老粗一点反应都没有,更遑论共鸣了,只听李四纳闷道:“周鱼?那是甚么鱼?作甚要打黄盖?”
王伦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一个超前的典故,但是坐了梁山泊头把交椅的好处就是不必解释那么多,当下咳嗽一声,道:“就是我恼羞成怒迁怒于你,给天下人看!”
“要打军棍么?”李四下意识摸着屁股道,要是张三在此一定抢着上了,毕竟哥哥的棍子,绝不会白挨的。
“首先,这不是命令,你完全可以拒绝,这个事也不是必须要做的,你不必有负担!”王伦想了想,跟李四道。
“反正现在这天也不冷不热的,这样,不如把小弟押在衙门门口示众罢,就像高唐州高廉那厮一般!”李四忽道。
韩世忠看怪物似的看着李四,道:“牺牲太大了罢?剁了你这厮的蛇头,我还怪舍不得的!”
“呸呸呸!谁说砍了示众来着!活人戴枷示众!”青草蛇李四忿忿道。
这两人又闹了起来,气氛倒是轻松起来,这时单廷珪走了进来,见大家都是一脸喜气,笑道:“甚么事情这么喜庆?”
王伦笑着把大家请到正厅,等众人都坐定了,便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单廷珪大喜道:“田虎这厮,关键时刻还真叫人另眼相看!只是李四兄弟吃亏了些!”
“不吃亏,就当守门了,也不用做事!”李四笑道,泼皮出身有个好处,就是不怕丢脸,若要是换成焦挺这样的,宁愿挨上几十棍军棍,叫屁股遭殃,也不愿那张脸挂不住。
王伦见他浑不在意,没有勉强不适的感觉,便拍板了,叫焦挺先带李四下去吃顿好的补补,说不定这一示众就是几天,想补都来不及。韩世忠拍了拍李四的肩膀,也起身告辞,要去转移邓元觉。送走他们,王伦请单廷珪坐下,问道:“王庆手下还规矩罢?”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街上出了七起事故,王庆手下这伙人在城外看着还好,一进了城,简直都现了原形!”单廷珪激动道,他算是凌州的地主,故而和郝思文带队巡城。
“处置了吗?”王伦问道。
“暂时把人扣了,特来请示哥哥意见!”单廷珪回道。
“对这伙扰民的人,该杀的杀,该办的办!要是掌握不好分寸,叫韩世忠陪你们去,他干这个都干熟了!”王伦沉声道。
“虽是哥哥有言在先,若是杀多了王庆的人,两边怕起摩擦!”单廷珪说出心中顾虑道。
“既然有言在先,就该坚定不移。若稍微有些让步,人家只当我们梁山泊是动嘴皮的!戕害百姓的情况只会愈演愈烈,你不要担心,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王伦道:“再说了,我总不能只迁怒自家人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