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靠你!”
此时王伦手就放在柴进额头之上,只觉烫得吓人,忙道:“安神医就在井边,大官人上去再说!”说完不等柴进说话,将他从湿漉漉的水中抱起,小心放在篾箩之上,急扯索子,上面会意,慌忙拉着篾箩上去。
柴进感觉王伦的气息越来越远,用力叫道:“贤……弟,我若活不下去,墙上……墙上所刻都是我柴家宝藏所在,尽数、尽数与你……与你……”
此事大出王伦意料之外,根本是闻所未闻之事,当下不由得让他大为惊异,见柴进语态仿佛交待后事一般,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王伦眼眶不觉湿润,上前轻拍着筐栏,道:“安神医妙手回天,大官人定然无碍,将来把身子将息好了,还做天下闻名的孟尝君!”
“与你……与你……”柴进此时迷迷瞪瞪,已经听不出王伦说的甚么了,只是重复着这两个字眼,渐渐距离王伦越来越远。
“上来了,上来了!”井口边上的众人一阵惊呼,石勇见柴进三魂去了两魂,七魄只剩一魄,不禁抱着柴进大哭起来,李逵见状焦躁道:“要哭抱一边去哭,俺哥哥还在井底哈出不弃哩!”
石勇一怔,旋即醒悟,连忙去抱柴进,安道全上前协助,让柴进平躺在地上,就开始拿脉,李逵迫不及待便把篾箩丢到井中,下意识便要跟着下去,众人急忙拦住他道:“你这厮下去却作鸟怪,还要我们再拉你上来!”
李逵无奈,只好跟在焦挺后面放框,不多时,众人感觉井底有人拉绳,连忙齐心协力将筐子往上拉来。王伦此时坐个箩筐,直坐出火箭一般的感觉,“噌噌”的往上飞,王伦生怕这筐子扛不住众人蛮力,自己掉到井下那才是冤枉,嘴里不住叫道:“慢些,慢些!”
好容易渐渐看清众人憨笑的面孔,这段惊心动魄的篾箩之旅终于要告一段落,哪知忽听“嘎吱”一声,那索架看着要断,王伦心中只感觉万千只草泥马呼啸而过,真是怕甚么来甚么,情急之下抽出宝剑,连剑带鞘猛地插入井沿上的石头缝中,借力往上猛的一跳,抓住一只垂到井中的粗黑手臂。
话说那伸手之人正要大笑,哪知突然被王伦下沉之力扯到,重心一时不稳,一头就要往井中栽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焦挺见机得快,死死抱住这汉腰盘,旁边众人发了死力,终于将这两人扯了上来。
众人连忙过来围住寨主,只见王伦抹了抹一头的冷汗,当下是谢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摇手,表示无碍,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忽然人群中爆出一阵哄笑,原来李逵的裤腰被焦挺刚才不小心扯下,驴大的蠢物暴露在众人面前,这厮尤不自知,只是无辜的望着众人道:“只顾笑甚鸟!?”
众人都是抚胸捶地,狂笑不止,连安道全也被这边出的状况吸引,望了李逵一眼,自言自语道:“不入药可惜了!”
李逵这才发觉情形有些不对,一阵风吹来,身下凉凉的,不禁低头一看,脸红得炭烧一般,伸手大骂道:“焦挺你个亡八,拉俺便拉俺,这他娘的是干甚么!”
见李逵叉着腰与众人对骂,王伦喝了一声:“还不把裤子穿好了,要晒明日城头上去晒,好叫官军都羞愧死!”李逵见说,这才避开众人,慌乱的提着裤头。
这边柴进得了安道全临时救治,神智恢复了许多,见王伦快步过来,挣扎着便要起身,嘴中道:“看到井底留的字了么,没看到趁我清醒便再说一遍,东西全都在沧州……”
“大官人!”王伦打断他的话道:“好生养病,眼下有安神医在此,阎王爷也得避一避!”柴家宝藏想来虽丰,却不一定比河北第一财主卢俊义的家财要多多少,当初王伦连卢俊义的都不肯收,此时又岂会对柴家宝藏动心?何况山寨已经开辟了一个取之不尽的财源,将来铺开之时,必然能解山寨钱粮之急。
“不行,我若不说,死不瞑目!”柴进犹自坚持。王伦见状对安道全使了个眼色,安道全会意,道:“皮肉之伤,虽侵入脏腑,却非不能救也,大官人安心养病,旬月之间,便可初见成效!”
柴进此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去感激一个人,当下不吐不快,非要表明自己心意,两人正推让间,这时只见许贯忠和武松押着两个俘虏往这边过来,柴进一见这两人,顿时悲愤填膺、目眦尽裂,激愤道:
“高廉,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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