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脚。
“真……真有七十万辽军?”曾涂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消息中无法自拔,此时望着虽然狂妄却从不打诳语的小弟弟求证道。说实话建不建国在他心里不算甚么,也没有那么震撼,毕竟转眼灭亡的新兴势力在历史上不计其数。最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守护这个新建之国的实力。
“也不全是辽军吧,估计番汉附庸军也有不少!但无论如何,辽国的野战精锐在此役中损失殆尽是毋庸置疑的!从此他们便如宋人餐桌上的一道道精美的菜式,甚么时候吃,怎么吃,就得看咱家皇帝的心意了!自此北女直、南女直、长白山女直、鸭绿江女直、濒海女直,黄龙府女真,曷苏馆女真,顺化国女真,回跋女真算是有了自己真正的主人了!”
曾升笑意盎然的望着自家大兄,此时他嘴中的咱家皇帝,任谁听来,都不会想到宋朝那个玩家皇帝身上。
曾长者笑呵呵的朝小儿子点点头,出言道:“咱们族人生存不易,且散落在黑水白山之间的广阔地域,即便全加起来也抵不上辽人十一,更遑论汉人,所以咱们要抱团取暖,才能走得更远!老大,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曾涂从初时的惊愕之中回过神来,听到父亲的问话,楞道:“咱们隔着那边十万八千里,怎么个取暖法?咱出来都一百多年了,他们还认不认咱们还是一回事哩!”
“咱们先祖怎么来的,咱们便能怎么去!这都是小事!且说我这市集上三千来户,人口不下两万,从来不与汉人通婚,身上流着的都是女真人的血!而且兵马也聚了五七千人,完颜阿骨打既然是一代枭雄,自然能掂量得清咱们的分量!接洽的由头原本我一直没想好,现如今却不是叫那郁保四送了上来?”
曾长者呵呵一笑,淡定的把玉玺的来历给小儿子说知了,曾升大喜过望,拉着父亲手道:“爹爹,这东西可保真?”
曾涂忽道:“要不去请几个学究鉴定鉴定?”
“学究知道甚么,反而走漏消息!”曾升摇头否决道。
曾长者摆了摆手,出言道:“我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断定此物真伪,却也不相信它是伪造的!但这个事不能以我一个外行人的判断来做标准,毕竟是要进献给咱们大金国皇帝的,弄不好一个差错,便断送了我们一家前程!”
“那怎么办?老五,师父说你想法最多,比我们几个都有本事,快快想个办法出来呐!”曾涂急道。
曾升哪里不想有条妙计解决眼前困境,但是一时确实没有头绪,只是默不作声,曾涂是个急性子,见不是头,不禁出言埋怨道:“咱们世代给大宋养马卖马,日子过得倒舒坦,你偏要自作聪明,跑去北地买马,现在好了,眼界开了,事情也多了,叫我们成了狗吃刺猬,无从下口!要我说,还给宋朝皇帝罢了!咱们还养马,操那么多闲心做甚么,等完颜阿骨打打到宋国来了再说!”
“要不是梁山这两年大肆收马,又席卷大名府几处马监,咱们能缺良马配种么?我发了疯了,泛海千里去那不毛之地?再者说了,咱们既有回归之心,你说是锦上添花好,还是雪中送炭好?哪怕退一万步讲,就按你说的,咱把玉玺还给宋朝皇帝,不也先得辩个真伪?宋人法理太多,送个假的上去,叫做欺君之罪!”
曾升还兀自一肚子委屈没处说哩,听得大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顿时忍不住了。
曾弄见状连骂老大不懂事,安抚小儿子情绪,曾涂无可奈何道:“我是个粗人,没有老五想得长远,算是我的不是行不?但关键现在要想出个办法来呐,这郁保四就在咱家住下了,此事也瞒不太长久!”
“郁保四这伙人先好吃好喝招呼着,就说刘知州没回,先拖延着!另外这事谁都不要说,包括你们那师父和苏定!”曾长者定调子道。
“师父也瞒着?”曾涂一愣,这些年来史文恭和曾家关系处的很是不错,父亲还从来没有这么郑重其事的下令对他封口,顿时不解道。
“汉人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咱们以前是靠宋国过活,没有甚么根本性的冲突,他自然安安稳稳,但是如果……”曾长者说到一半,叹了口气,没有把话说完。
两个儿子见说,反应不一,和曾涂的难以接受相比,曾升却是显得淡定得多,显得若有所思。曾长者亲自收了箱子,抱回屋里去了,两个儿子也跟着离去。这时屋顶上一个身影立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讥笑神色,从容退出曾家府而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