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头领如今各管一摊,平日都忙,能全伙聚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太少,如今借着凌振入伙的接风宴,不好好热闹一番,也对不起这良辰美景。
两个时辰就在弹指一挥间逝去,只见饭饱酒足、情绪高涨的大汉们三三两两出了聚义厅大门,厅外的家属宴早已散去,只剩下伙房的弟兄们穿插在残席间忙碌的身影。
“可惜邹润、邹渊叔侄俩在那冷冷清清的青云山,哪知山寨的热闹!”被孟康搀扶着出了聚义厅的邓飞瞪着血眼瞄向天际那轮圆月,冷不丁的发起感叹来。
“他们有他们的大事,咱们也有咱们担子,若是大伙都窝在这山寨里,平日里快活是快活了,但终究没个发展,不是长久之计!”杨林接口道:“我看这样好,眼见咱们山寨越来越红火,咱们将来也都能有个出息不是?”
邓飞酒醉心里明,知道这个兄弟说的是正理,只是一想起邹氏叔侄和裴孔目远在沂州,孤零零的,心中就有些不得劲,只听他埋怨杨林道:“都说商人重利轻离别,你倒不是商人,咋也轻起离别来?”
杨林拍了拍邓飞肩膀,笑笑不语,此时见着孟康在一旁偷笑,问道:“孟哥,刚才看你苦着脸跟哥哥说了半天,不知聊些甚么哩!”
“哥哥问我造船的进度,我照实说了,看哥哥样子,好像有些不满意,咱也没办法,只好解释一通!”孟康见问,回道。
“兄弟,你是咱饮马川出来的,比我有本事,咱们那点颜面,都靠你抻着!俗话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哥哥面前,你可千万不能泄气!”邓飞挣脱孟康的搀扶,十分认真道,话一说完。站立不住,就朝一边歪去。
孟康和杨林见状,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把邓飞搀住,邓飞还要说,只听孟康拍着他后背道:“我知道,我知道!不敢泄气,就是有些压力而已!”
“我听说咱们山寨可能要对高丽国用兵,隔海用兵当然少不了战船运送兵马辎重,哥哥急自有哥哥考量。但他不是那种不顾实际情况的人,你不要太有压力!”杨林劝道。
“就是哥哥不曾给我压力,我才有压力!”孟康苦着脸道:“他一句重话都不曾说,只说要人有人,要料有料。要钱有钱,如此支持,我才有些后怕,就怕完不成任务,没脸相见!”
“没脸和谁相见?”这时一个快活不过的黑厮赶上前来,接口道。
“没脸跟黑哥你相见!”杨林笑道“你想啊,你一个人辛辛苦苦的通知咱们全山寨的人过来吃酒。结果咱们没跟你喝好,你还能轻轻巧巧走出厅来,自然没脸相见了!”
“说起喝酒,俺铁牛怕过谁!等俺去出个恭,还能喝一回!”李逵会错意,拍着胸脯道。
杨林三人摇头苦笑。指着李逵不知说甚么好,李逵正得意间,忽感觉肩膀上被人大力一拍,李逵回头去看时,只闻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纵是李逵也叫他熏得不行,只听来人笑道:“铁牛,没喝好?走,上我家喝去!”
“不去不去,你家……你家金莲嫌俺……反正俺不去!”李逵知道武松的酒量,估计自己搞不过他,随便扯个由头,就想脚底抹油。
“我说你这人就没劲了!刚才还说能喝,现在却又作怪,还怨我家娘子,好没道理!”武松却是不依了,上前拖过李逵,扯着便走。
杨林等三人见状大笑,看来李逵这回是遇上狠人了,果然只听远处传来李逵的喊声:“二郎,关……关胜兵马就要来了,俺……俺明日还要操练弟兄们,俺要回去困觉!”
“就是关云长来了,咱兄弟一场,必定出头给你顶着!别扯没用的,今晚这顿是喝定了!喝完再去挺尸不迟!”武松知道这回不治治李逵,他这大嘴巴将来还不知怎么编排自家娘子。
这条路上前前后后回家属院去的头领不少,眼见这一幕,不禁都乐了,一个个抚掌大笑,捧腹不已。
“孩啊,这是……”和时迁走在一起的老汉见状有些不安,小声问道。
“阿舅,这是山寨头领们闹着玩!恁放宽心,在我那里好生住着,等下一批船来了,便送恁一家去济州岛!”时迁宽慰着舅父道,这位舅父从小就对他不错,就是胆子有些小。
“这里的大王怎么对咱们这么好,该不会看上你妹子……”那老汉还是有些担心道。
“阿舅你这说的是哪门子话?只管放一万个心!咱家妹子到了这里,那就是进了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你不知道,咱这山寨虽然多是粗豪大汉,但各个都是正人君子!高唐州那些鸟人做的事,他们提都羞于提起,你和舅娘只管放心!”时迁知道舅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下宽着他心道。
“唉,要不是你还记得咱这一家子,回去看我们,只怕你这妹子就没了,那挨千刀的恶人,仗着知州的势力,居然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时迁的舅父一想起当日受的冤屈,直到此时仍然气得直发抖。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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