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燕尾服,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孩。
那是管家抱着顾小雨!
易小念什么也顾不上了,抬脚就要往下冲,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顾小雨夺过来,却被布兰及时拉住。
“放手……放手……那是我儿唔……”
在她的喊声即将引起保镖注意时,布兰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易小念被他抱在怀中,任由他带着自己走进酒店大堂,泪水留下来,浸湿了口罩和他修长的手指。
等到了礼堂,找到没人注意的僻静之处,布兰才松开手,对她说了声抱歉。
易小念摇摇头,虚弱地靠在墙上:“不用抱歉,我要谢谢你才是。”
刚才的情形的确不适合出现,顾英爵身边全是保镖,自己就算冲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人把她带走,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留给她。
布兰见她已经平静下来,松了口气,问:“你待会儿准备怎么办?”
易小念说:“找到机会,悄悄把我儿子带走。”
“就这样吗?”布兰戏谑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大闹婚礼现场,让他们后悔一辈子呢。”
易小念自嘲地笑了笑。
这种事情她的确想过,只是想完之后就没有力气去做了,就算真的如愿了,又能怎样呢?
顾英爵完全可以另外挑选一个日子,为周晓玫举办一个规模更大的婚礼,然后恩恩爱爱的生活下去。
过不了几年,人们会将婚礼上的闹剧淡忘,出糗的人永远只有她而已。
侍者端着摆满酒杯的托盘从身边经过,布兰拿来两杯,将其中之一递给易小念,说:“对于这个机会,我倒是有个很好的提议。”
易小念端着酒杯:“真的吗?你说。”
“我刚才看了一下,礼堂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到位,如果你想避开那些保镖,趁他们不注意时带走你的儿子,那么只有一个时间段是最合适的——那就是他们宣读誓词的时候。”
布兰说着朝T形台上指了指:“你看,到时他们会站在那上面,保镖们的工作重点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你的儿子应该会被人抱着站在那里,或者是后面的休息室,无论是哪一个地方,都是你的好机会,当然……前提是你能说服抱着他的那个人把他还给你。”
易小念默默地听着没说话。
布兰晃了晃酒杯,问道:“怎么?没信心么?”
易小念摇摇头:“我今天就是为了他而来的,如果带不走他,我所做的一切也就没意义了。”
“别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嘛……”布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动作熟稔且温柔,不带一丝令人反感的意味:“就算今天不成功,以后也可以再找到机会,只要你有坚持下去的力量。”
易小念闭目靠在墙上,表情隐忍。
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礼堂只开了暗黄色的小灯,人群三三两两走动,桌面上摆满了粉色玫瑰,香味在鼻间弥漫,沁人心脾,诱人沉醉。
这种昏暗的灯光下,易小念纤长的睫毛和脆弱的脖颈,都格外让人怜惜。
布兰的手向上移,停留在口罩边缘,迟疑了起来。
看着这副美丽动人的景象,他竟然有一种亲吻的冲动。
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布兰拿出手机看了眼,将酒杯随手一放,对易小念说道:“我接个电话,你在这里等我,不要离开,知道吗?”
易小念点点头,看着他拿着手机走进走廊里,高大的背影隐入人群。
视线重新投向那个被聚光灯笼罩的T形台,再过十多分钟,她曾经的爱人,孩子的父亲,就要和别的女人站在上面宣告对彼此深沉的爱了。
而她只能在下面做个看客。
易小念低下头,看着水晶酒杯里那嫣红的液体,有种一醉方休的冲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身上那件华贵的礼服裙引得无数人侧目。
此时能站在这个礼堂里的人,非富即贵,可以说是全华城市最顶尖的人物。
而她身上那件裙子的价值,绝对不是小富之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戴着口罩出现在这种场合?
光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神秘感,就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了。
在新娘新郎未出场前,她所站的偏僻角落,成为了礼堂中的焦点。
身边偶尔能听到细碎的议论声,易小念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准备躲避一下,刚一转身,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挡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