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易小念让女佣关了灯,闭上眼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像是有人在看着自己,吓得睁开了眼。
床前果然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本就冷漠的气质显得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
毫无疑问的,对方是顾英爵。
顾英爵身上穿着浅灰色的针织睡衣,半边脸在月色下白到几乎透明,另外半边脸则沉入凝重的阴影里。
易小念瞥了眼床尾的沙发,只见那里已经没有女佣的身影了,想必她们早就被顾英爵叫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易小念警惕地看着他,身体往后缩了缩。
顾英爵轻哼一声:“你不是连死都不怕么?居然还怕我?”
易小念没有理会他话里的嘲讽,开门见山地问:“你想怎么处置我?”
顾英爵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语调平淡不带起伏,像是在说一件毫无争议的事情:“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
“你确定么?”易小念冷笑道:“我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愚蠢,连自尊心都不要的去讨好你,而且我会变老变丑,身体枯瘦,没办法给你上,即便这样你也愿意留下我?”
顾英爵动作停顿了几秒,嘴唇紧抿。
易小念脸上的冷笑愈发刺眼。
“我愿意。”顾英爵手指往下,捧住她的脸,俯下身在她嘴唇上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吻,继而说道:“我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选择。”
易小念被他突如其来,并且温柔的吻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躲开,却因为脑袋被他捧住被办法动弹。
她神色厌恶地看着顾英爵:“是么?可是我不愿意,像你这么残忍的人,以后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顾英爵勾起嘴角笑了笑,收回手说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即便我沦落到乞讨为生,我也不会放开你。”
“疯子。”易小念不再看他,把脸撇向另一边。
顾英爵把手放在被子上,在她的腹部处轻轻抚摸,平静地说:“再过一个月,我会告诉你一个消息,倒是恐怕就算我赶你,你也不会走了。”
如果不是身体没法动弹,易小念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他的手,可是现在只能忍受。
她硬着嗓子答道:“你想多了,无论你告诉我什么消息,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顾英爵笑了笑,不以为然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对她说道:“好好休息,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易小念盯着床头柜上繁复精巧的花纹,冷声说道:“我当然会好好休息,既然不能死,那么我就等着亲眼见证你的下场。”
顾英爵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易小念越来越瘦了,月色之下,她的侧影纤薄的像个风吹即破的纸人,与第一眼所见时充满活力与朝气的样子完全不同。
顾英爵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对于堂哥的死如此耿耿于怀?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他想了想,最终打消了询问的念头。
无论易小念如何,他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至于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英爵离开了房间,易小念忍了许久,把脸埋进被子里,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
如此过了一周,易小念一直被绑在床上,除了可以在女佣的看护下下地上个厕所以及洗澡以外,没有任何的活动。
她每天看着天花板入睡,醒来后女佣会为她把窗帘拉开,然后盯着日升日落过完一天又一天。
易小念觉得自己似乎提前过上了养老的日子。
没办法出门活动。
身体到处都是伤痛。
看见好吃的也完全没有胃口。
每天的心态更是如止水般平静,然而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之中,脖颈与手腕上的伤缓慢愈合,止了血,结了痂,最后连纱布都不用绑,CHI裸裸的呈现在外面。
易小念一扭头就能看见腕上的伤口,丑陋极了,像一条颜色浑浊体型肥胖的虫子。
管家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她的伤势以及状态如何,顾英爵倒是很少过来,有时一天都没有一次,但是易小念每晚都能听见他回家时的车声。
或许是因为工作忙,或许是因为不想看见她。
易小念乐得自在,毕竟两人见面时,气氛总是冷的像冰窟。
管家曾经劝过她一次,让她不要那么固执。
他说顾英爵从来没有如此重视过一个女人,虽然可能并不会和她结婚,但是只要她乖乖听话,顺从顾英爵的心意,那么接下来的日子绝对比她现在,以及以前都要过得舒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