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易小念滚落在地,撞出“砰”的一声闷响,她顾不得疼痛,跌跌撞撞地扑向床前,捡起血泊中的餐刀,起身盯着顾英爵。
“你觉得凭你就能够伤到我?”顾英爵冷哼一声,对她坦然地展开双臂,摆出一副毫不戒备的姿态,说:“来吧。”
易小念看了他一会儿,调转刀刃,用最锋利的尖端对着自己的脖颈:“我杀不了你,但是可以杀掉我自己。”
顾英爵瞬时便沉下脸:“放手!我命令你放手!”
易小念对他冷笑:“我不会再听你的了,你再也别想命令我!”
话音刚落,她手上使力,举起餐刀,用力朝自己脖子上的动脉戳了过去。
顾英爵顾不上多想,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闪电般冲过去夺下她手上那把染满鲜血的餐刀。
但是他的动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刀锋刺进柔嫩的皮肤,划开一条半指多长的口子,易小念失血过多,再也支撑不住,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手腕与脖颈同时渗出鲜血,顾英爵将餐刀远远丢到一边,抱紧易小念的身体大喊:“快来人!快来人!”
夜更深了,天空犹如一块深黑色的天鹅绒布,凝重到看不见一丝光亮。
易小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下午。
她感觉头痛欲裂,眼皮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手腕和脖颈处更是刺痛不已,仿佛被人往伤口上撒了盐。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在一间新的卧室,卧室里的装潢与之前住的那间无异,只是摆设稍微有点不同。
她躺在一张柔软的西式雕花大床上,床尾站着两名相貌陌生的女佣,女佣正在交头接耳,小声说话,没有注意到她。
易小念口渴的要命,想要叫她们端杯水过来,强忍疼痛打算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根本动弹不得,四肢都被绳索牢牢捆在床头床尾的栏杆上,绳索被她的动作一拉扯,发出声响,惊动了女佣。
女佣们终于发现她醒了,神情慌乱地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立马快步跑了出去。
易小念对留下来的另一位说道:“过来……”
她不开口则以,一开口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嗓音沙哑极了,像在拉破风箱。
女佣深埋着脑袋,恭敬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易小念咳了两声:“我想喝水……”
床边不远处有个餐车,餐车上摆着水壶和杯子,以及一些食物,女佣乖巧地应了一声,走过去为她倒水,回来的时候除了杯子以外,还带了个小勺,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喝。
喝到第三勺的时候,管家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女佣。
喂水的女佣停住了动作,退后两步站到一边。
管家走到床边,冲易小念说道:“易小姐,您醒了。”
易小念嗯了声,问:“你们为什么把我绑起来?”
管家答道:“这是顾先生的吩咐。”
易小念挣扎了一下,绳索毫无反应,反而伤口被拉得更痛了,易小念皱眉说道:“我手很痛。”
管家解释道:“医生为您用了一种促进伤口愈合的特效药,刚开始用会比较痛,但是过两天就会慢慢缓解了,请易小姐忍受一下。”
其实按照医生的水平,本来不会用这种舒适度低的外敷药,只是易小念现在怀孕在身,很多药物都不可以用。
管家瞥了眼易小念被子底下毫无弧度的平坦腹部,没有把后面的话告诉她。
“现在几点了?”易小念并不知情,问了一句扭头看窗户,却见窗户被厚重的欧式刺绣窗帘覆盖住。
“快五点了。”管家说着对女佣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把窗帘拉开,温暖的阳光顿时倾泻进来,带着几分昏黄的余晖。
别墅区里每栋房屋的间隔都很宽敞,她躺在床上,透过巨大的窗户往外看,只能看见空无一物的天空。
易小念静静地躺了会儿,突然开口说道:“我想出去走走,可以把绳子解开吗?”
管家稍稍低下头:“抱歉。”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可是亲耳听到时心里还是很难受,易小念不禁苦笑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很不公平吗?既然不肯给我自由,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死掉呢?”
“顾先生之所以限制您的自由,就是希望您能尽快恢复健康。”
“可是如果我根本就不想呢?”易小念回头看他,面色平静,眼神内却暗藏汹涌:“想要死有很多种办法,我可以绝食,可以咬舌自尽,甚至可以不呼吸憋死自己,这样的话,你们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