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能想到,平时一贯八面玲珑的孙医生,也会被对方几个问题弄的下不来台,连嘴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
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方部长当然不会在意,他只关心老爷子的病情和治疗方案。
“中医认为,昏迷是因心脑受邪,窍络不通,神明被蒙,多表现为神志不清、呼之不应、昏不知人,甚至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
孙医生好像老学究附身一般,一本正经地说起专业知识来。
这次没有人反驳他,就连燕飞扬淡定的神情也始终如一。孙医生的理论知识确实很不错,记得非常清楚,没有说错的地方。
只是孙医生这种表现让人不免会想起“纸上谈兵”的成语,理论方面无可挑剔,但是实践就会露馅。
不过今天估计没有机会让孙医生实践了,有周先生在,施针的肯定不会是他。
方部长听得十分认真,虽然孙医生的话一听就像是从书上照本宣科背下来的,但要理解起来也不是很难。
脑海里回荡着刚才的几句话,方部长的视线时不时扫过老爷子,似乎想把每一种临床表现都和老爷子对应起来。
方部长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对孙医生微微颔首,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老爷子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阴阳不调,面色无华,脾肾阳虚,清窍闭塞。”说道自己的专业领域,孙医生娓娓道来。
方部长点头,他能听出来孙医生现在说的是老爷子的病症。
但是另一边的燕飞扬却忍不住皱眉。
孙医生前面说的都对,但是关于病症这部分,燕飞扬很明显又不一样的观点。他本来想听听雾山中医的分析结果,只是那几个病症怎么听都像是可以堆叠起来的。
孙医生对老爷子病情和病症的推测,也就能骗一下方部长和其他在场的人,因为这些人对中医了解不多,光这么听肯定听不出什么来,没准还会觉得十分专业。
可能是孙医生忽略了病房里还有燕飞扬,也不排除是因为孙医生很有信心,没有把燕飞扬放在眼里。
在孙医生那里,可能燕飞扬和方家人没什么区别。一个刚上大一,学习中医连一个学期都不到的年轻人,对中医一定没有多少了解。
燕飞扬猜得没错,孙医生确实耍了点小聪明,他后来说的那些不过是昏迷症状的叠加罢了,和老爷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孙医生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他和师父遇到了骑虎难下的危机。
刚才他师父已经检查过老爷子的身体,五脏六腑一点问题都没有,按说老爷子现在的状态更像是睡着了。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老爷子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没有清醒。
周先生本来指望在病人身上找出病灶,但是不管他怎么检查,都看不出一点问题。如果硬要说的话,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在衰败。
可是这所有表现出的一面,都是可以通过肉眼看出的,而且基本都是老爷子昏迷之后才出现的状况。
不管之前是多么健康的人,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受了这么多折腾,体质肯定会下降,但这其实不是病因。
可是师父查不出病因,做徒弟的孙医生又必须担当起传话筒的重任,只能暂时拿别的症状来挡一下。只要没有人深究,这件事就能过去了。
孙医生也没想到会有人揪着不放,在这种时候发挥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恨不得每一个字都要问问为什么。
不光是孙医生,周先生也很不耐烦,只要让他在方老爷子的身上扎几针,他有信心对方绝对会立刻清醒。
就是这么简单,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但是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事,导致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机会下针。
周先生厌烦地看向徒弟,用眼神警告对方加快速度,不要再跟这些人说废话。
孙医生现在被夹在中间,腹背受敌,还两边不是人。师父不知道病因只是想给病人强刺激的事,孙医生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
方部长那边却还没有放弃,语气中隐隐透着威胁,如果孙医生今天不把老爷子的病情解释清楚,很有可能连病房门都走不出去。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紧张,孙医生的额头渗出细密了汗珠,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嗓子也有点哑,他太紧张了。
方部长一直没有特别的反应,但却让孙医生心里没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