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钱碧华的解释并不能让钱碧瑶信服。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让你多存银子,未雨绸缪,你……”
“我那时候哪里能听得进去呢!我就想着将来整个郦家都是你的,所以……莫说你给我的那些,就是在北辽赚到的那些也是左手进右手出的多,所以……”
“所以,我们现在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钱碧瑶颓然的瘫坐在地上马车内,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不只是气的,还有疼的。
之前一路跑来,腰疼的就跟散了架一样,现在坐在颠簸的马车内,更是疼痛加倍。她都恨不得拿刀子从身上切一块肉下来,也不会比现在还疼。
“妹妹,我知道是姐姐没用,可姐姐也是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啊!之前你那么受郦震西的宠爱,郦家上上下下都听你的,郦震西也不在乎你的出身,对你比凌姿冉都好,你让我如何相信会有这么一天到来呢!”
钱碧华也跟着呜呜的哭出声来。
钱碧瑶此刻呆呆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整个人毫无声息,就跟死了一样。
她有着怎样的出身,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曾经,父母相继死去之后,钱家的老院子一度被人霸占,姐姐只能卖身青楼,而她因为那时候年纪还小,勉强躲过卖身的命运,却因为没有地方住,只能暂时住在姐姐屋内。每当姐姐需要接客的时候,她就要提前躲到墙角的柜子里面。
冬天还好说,夏天的时候里面闷不透风,好几次她都热晕在柜子里,险些丢了性命。
不仅如此,还要听着姐姐和那些公子少爷在床上翻滚,还有各式各样的花招,什么皮鞭,什么蜡烛,甚至有的客人出了上百两银子,就是为了看姐姐能不能将一个萝卜塞到……
钱碧瑶不敢想象,她将要回到那样的生活。
后来,姐姐赚了点银子才赎回了钱家的老院子。
她才不至于继续住在青楼。
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就已经是浑身汗毛竖起,惊骇不已。
“妹妹,姐姐也是没有办法啊!怎么说,你是我的亲妹妹,你现在遇到难处,我不能袖手旁观不是?我现在出去接客,要不上价钱不说,还要被那些臭男人嫌弃我又老又松,还有人上完了提上裤子就走人不认账的,呜呜……妹妹,姐姐今儿真不是故意丢你脸的,只是,我们姐妹二人都是现在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你的脸也毁了,要不然你还可以……”
“不!你胡说什么呢!我钱碧瑶是郦家的大夫人!你让我去接客吗?!啊!!我不会的!绝不!!”
钱碧华的暗示让钱碧华激动不已,噌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却是再度扯痛了腰部的伤口,疼的她冷汗直冒。
“妹妹,你别这么激动,我知道你是嫌弃我这个姐姐给你丢人了,嫌弃我做过那种事,可早些时候不也是靠着我你才能……”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让我静静,让我静静……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听……”
钱碧瑶突然尖锐着嗓子打断了钱碧华,她害怕钱碧华提到的那段住在青楼衣柜内的过往,每天都要听着男女尖叫怒骂声,夏天热死,冬天冻死,还要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动静来。
她不是没有过,因为在衣柜内睡着了不小心摔出去,而被姐姐的客人发现当成小偷打个半死的经历!所以那时她就发誓,无论用尽任何手段,都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成为大户人家的夫人,只有她指挥利用和毒打别人,不让任何人再碰她一下。
而现在,这样的日子真的要到头了吗?
就在钱碧瑶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外,一枚银针嗖的一下射了进来,正中钱碧华颈部。
正要说什么的钱碧华眼睛一番,侧身晕了过去。
“啊!姐姐!”钱碧瑶惊呼一声,正要喝令马车停下,冷不丁,外车外想起低沉浑厚的声音,
“不用担心,她很快就会醒来。只是让她睡一会,银针没有毒的。”
这声音……
钱碧瑶先是周身一寒,待听清这声音之后,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说不出的兴奋激动。
“圣……圣尊?是您吗?您来救我了!!”
钱碧瑶激动之余,不觉痛哭流涕。
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再次见到圣尊了。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圣尊的声音,却依旧不是见面,只是听声。
没想到圣尊竟是刚才的马车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