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五皇兄李弘,只是他现在不在宫里。那个时候我就会胡思乱想,是不是五皇兄被父皇跟母后逐出皇宫了?或者是五皇兄夭折了?但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才知道,五皇兄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他不皇宫内,是他出去打仗打坏人去了。”
“你小时候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总管着你,不让你做这个做那个的,而李弘总是宠着你,任你由着性子来,什么事儿都依着你,就像是那年在慈恩寺,你跟上官婉儿、李旦碰见那真腊王子后起了冲突,然后李弘赶过去后,不问青红皂白,直接砍掉人家的手指……。”
“那都是他安排的,皇兄城府极深,事后我跟上官婉儿,因为李旦的一句话才想明白的,当时还以为是真的。”
“那你不记恨老五?连你都敢利用。”李贤大度的笑着道。
“为什么要记恨?这些年他利用我少了?而且话说回来,谁又能逃脱被他利用呢?父皇、母后都不能幸免,而现在这《坊间天下》也不还是利用我?他这个人,利用你的目的却是为你好,这种手段……可不是别人能够学来的,对不对?”李令月眨动着美丽的眼睛,仿佛眼睛同样会说话一样,直直的盯着李贤,等待着李贤必须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贤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甚至连点头都没有,只是同样微笑着看着李令月的眼睛,坦诚而又真诚,就像是把自己的内心敞开给了李令月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李贤才长长叹口气说道:“你说的不错,而且咱们兄妹几个之中,你们都比我聪明,只有我明白的是最晚的,谢谢你令月。”
李贤的话语很真诚,完全听不出一丝虚假跟伪装的痕迹。
“其实……其实李弘才是最不自由的,而且还是牺牲最多的。《坊间天下》我很喜欢这件差事儿,又能八卦,又能让人尊崇我这个大唐公主,而李旦做的也是他喜欢的事情,李哲呢……虽然不是太喜欢他现在做的事情,但他性子散漫惯了,不能像李旦那般做学问,但又喜欢舞刀弄枪,可皇兄又不能给他兵权,毕竟如果那样的话,朝臣恐怕得在宣政殿前跪倒一大片了。所以皇兄看似由着他的性子,却把他放在了离兵权最近,但又无法摸得到,可他又心甘情愿的事情上,太乙城的药膳房,向来是大唐的绝密地方,连我都不能随意进出,就是李旦要进出,都要有他李哲的同意首肯才行,这样既满足了李哲的虚荣心,又让他不至于在长安成为一个闲散的王爷。”李令月像是感觉自己如此逼迫六皇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样,有些词难达意的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老五就把我放在了跟大食、倭国的谈判朝臣位置上,离礼部最近,但却不是礼部之人,就像李旦一样,自己给自己封了两年国子监祭酒,最后自己觉得没意思了,又把祭酒的位置让了出去。而李哲也是如此,没事儿自己给自己封官,但每次超不过三天就又辞官了。令月,皇兄如今并没有觉得是在被老五利用,即便是被利用,我跟你的想法也一样,是心甘情愿的。”
李贤弯腰捡起一片绿叶拿在手里打量着,缓缓继续道:“疾陵城我付出了很多,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疾陵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必须是李弘的。李弘给了我赎罪的机会,其实也是为了恢复我王爷的身份,而早早就做的铺垫,只要我在疾陵城不出大的过错,那么几年之后,不论疾陵城的形势如何,李弘都有借口跟理由恢复我王爷的身份,而且最重要的是,还能够堵住朝堂众臣的嘴。”
“如果不是为了你,他完全可以找一个能干的臣子,跟纳尔希耶一同前往疾陵城。大唐朝堂之上,如今能干的臣子,而且又对李弘忠心耿耿的臣子多如牛毛,对吧?”李令月起身笑了下问道。
“不错,我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为了我他愿意冒这个险,所以如今我不管是为了报答他,还是为了我大唐的江山社稷,都该在这次谈判中,为老五争取更多的利益跟胜算。”李贤也站起身,看着李令月语气坚定的说道。
李令月看着豁达的李贤然后点点头:“我也去看看母后在尚食局干什么呢,怎么今日想起请我们来蓬莱殿吃饭了,发善心了?”
说完后,李令月就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从台阶上蹦下去,而后向李贤挥挥手,便开始往蓬莱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