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才十四岁的李晔,能担得起这么大的案子吗?
“我十岁就任户部尚书了,那时候估计父皇心里,比我现在心里的担心更甚。这个世界,哪有什么事情是看似十拿九稳的,不都是在担惊受怕之中,而后通过自身的努力去做到的。”李弘毫不负责任的说道,整个人趴在栏杆上,望着下面开始慢慢变得安静下来的人群。
崔信已经被杨再思跟李晔找到,面色土灰的崔信神情萎靡,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旁边后知后觉的牙婆,此刻看到崔信的样子,不用想都已经明白了,今日京兆府叫停竞价,而后又找到了跟刚才判若两人的崔信,显然是朝廷要追究官转私一事儿了。
“崔……崔大人……。”牙婆伸着手,想要拦住崔信,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崔信被人带走。
而牙行里的所有账簿等等,也被一干人搜刮的一干二净,连一张废纸都没有给他们留下,统统带回了衙门内。
“可惜我那三千多两银子了。”颜令宾站在一旁,心有不甘的撅着嘴说道。
“什么你那三千多两银子,总共就花了五百两好吧?回头让李晔还给你,牙行都被抄了,人也交上去了,银子自然是得退给你的。”李弘从栏杆上起身,原本今日想要看看牙行的秘密,不想到来之后,直接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朝廷的官奴,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转成私奴在此叫价、贩卖,这个崔信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这倒也是,还好那三千两没来得及给,要不然真得心疼了就。”颜令宾经理弘提醒,发觉自己实际只赔了五百两后,心情立刻变得轻松了起来。
“你的事儿办完了?”李弘扭头,看着白纯问道。
“办完了,现在就看看晔儿能不能查到一些什么了,关押在刑部的裴庆,嘴很硬,到现在也没有说出红袖与添香,到底是怎么到他手里的。晔儿也已经派人前往绥州了……。”
“绥州是他裴庆的老巢,但想必那些文书,他们不会留下的,红袖添香一事儿可以暂时搁置,既然你是琢磨着为李晔出气,报复裴庆利用了李晔,就没必要非得一棵树上吊死不是?何况私买 官奴,也是因为崔信,他裴庆最多算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罢了。那生韵楼的地你们为什么不查?可以查查生韵楼开业之前,那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就能扩建,京兆府还是工部给批示了等等。还有那两个县令,是不是给裴庆送过礼,是不是裴庆答应过他们什么承诺,是不是还有其他官员、富商等等与裴庆来往密切,生韵楼既然在长安城吃的开,想必三教九流、达官贵人、豪门富商中有人与他们交往,自然就有人恨他们,撒开网找找,没有必要非得往官转私这一件事儿上靠拢。而且话说回来,只要崔信这里松了口,裴庆那里松不松口、承不承认还重要吗?做事儿要周全、方方面面,老是一根筋的话,碰上崔信跟裴庆这种,有反向能力的,会吃亏的。”李弘大摇大摆的从二楼走下去,身后跟着白纯与颜令宾。
三人走到大厅内,往外走的时候,还停留在大厅内看热闹的众人,不由自主的给三人让出了一条通道,默默的目送三人离去。
只是三人走到停的较远的马车跟前后,顿时变得面面相觑起来,后知后觉的三人才发现,在打发走了王孝杰跟李晔后,李弘如今身边连个驾马车的人都没有了。
花孟在到这里后,就被李弘支开了,大食的萨利赫以及哈桑等四人,从自己去过之后,就一直停留在那院子里哪也没有去,这让李弘不得不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四人在合计什么,想要联合起来算计自己?
所以花孟跟王孝杰驾车到了这家牙行后,就钻入人群中,也不知道带了几个人,也不知道那礼部安排给大食人的院子里,有没有花孟暗自安插的眼线,是不是能够得到一些,这两天大食人毫无动静的原因。
“这怎么办?总不能我驾车吧?”李弘抚摸着下巴的胡须,看着那见到自己后,欢快的打着响鼻,前蹄来回踢踏着地面的骏马喃喃道。
“要不……我来?”白纯伸长了脖子,看着李弘问道。
“我来吧。”颜令宾跃跃欲试道。
某人面对两女的要求,不出声的看着那骏马,一边摇头一边喃喃道:“你说要是没有人驾车,它自己会把咱们拉到什么地方去?要不要试试?”
“真的啊!”
“好啊。”
两女极为兴奋,她们还真想看看,这匹大宛马是不是真的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