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儒的前面,为天下人已经树立起了一个典范?”李弘说道最后,看着李治那冷笑,突然间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秃噜嘴了,把李贤这块父皇的心病又给提了出来。
果不其然,接下来李弘就没有了刚才那样侃侃而谈,李治、武媚精心倾听的机会,而是变成了李治对其冷嘲热讽以及痛心疾首的遥望安西方向。
不过总体来看,这一趟前往洛阳的行程,已经完全脱离当初李治着急忙慌的要达洛阳的意思,反而变成了一次皇室家族成员的旅行。
马拉火车这一路上想停就停,想走就走,看见一座山从车旁经过,龙爹便会命其停下来,而后便开始游览山河大地。
从长安到洛阳,不论是走官道,还是如今这史无前例的,一眼望不到的尽头的铁轨上行驶的马拉火车,都绕不开的便是黄河。
偶尔能够看到湍流的黄河从一侧流淌而过,偶尔也能够看到水流平缓的黄河,被天地里的农人引水灌溉着天地里的禾苗。
但每当马拉火车经过时,总会时不时多出一些附近的军队,远远的护卫着皇家一行,从而使得天地里的百姓,一下子便能明白,这是天子的仪仗。
一些农人遥望着那一群群的人,以及模模糊糊的仪仗,心中顿时充满了兴奋,这一辈子显然是没有白活啊,没想到被家里的老婆赶出来下地,竟然看到了大唐的皇帝一行人。
虽然以他与皇室仪仗之间的距离,压根都不能看到一个清晰的面孔,但就是远远的望着那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隆重阵势,他也能够猜测出这应该是天子出行的样子。
武媚这一路上,时不时的回味着李弘的话语,特别是李弘极其蔑视的说着那些士大夫,压根就没有治理过一乡一县,更没有任过州、府的父母官,有的只是在家里苦读圣贤书,而后从古人的书籍里总结出来的经验,侃侃而谈的本事儿无异于赵括的纸上谈兵,给他们一府一州治理,怕是到最后百姓饿着肚子也要懂之乎者也了。
这样对百姓来说,并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黎民百姓要的不多,只要能够安居乐业,吃饱饭,对他们来说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对他们来说,就像远处的农民望向这边的目光一样,终究是过于遥远了。
时不时的有军队在李治他们经过的时候护卫着他们,所以这也引起了李治跟武媚的注意跟兴趣,因为这些骑兵每每看到的时候,都是风尘仆仆的不同部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一直从长安跟着抵达的部队。
这让李治跟武媚也很好奇,这两年兵部的改革他们两人或多或少的也听说了,如今就是一个无底洞,一年的预算完全超出了当初李治在位时的认知,而且是成倍数的增加着。
即便是如今大唐并没有战事,除了安西之外的疾陵城,时不时的抵抗、或者主动出击的与大食诸侯打着仗外,其他地方早就已经无战事了。
但即便是如此,兵部、工部依然是如今朝廷花钱如流水最大的两个衙署,每年的花费甚至让李治听到后,都是感到一阵阵的胆战心惊,时不时的跟武媚嘀咕着:“李弘是不是被两部的尚书给骗了?这么多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不会是被贪污了吧?”
“您可以亲自去问问他,实在不行您也可以直接派人前往兵部跟工部查账不是?”逗弄着李弘最小的儿子的武媚,心不在焉的说道。
“朕已经禅位多年,早就不问朝政了。”李治看着武媚不感兴趣,所以也就放弃了追问李弘的想法儿。
只是这一次再次看见这些风尘仆仆的部队,这样的疑惑便再一次在两人的心头升起。
虽然这些部队看起来身上并没有杀伐跟血腥之气,但隐隐的还是带着一股像是刚刚打完仗后的疲惫跟为褪去的战意。
天空不知道何时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此时应该回到车厢继续赶路的皇家仪仗,却因为李治的执拗停滞不前,虽然下着雨,但李治却是兴致颇高,想要旁边不远的山脚下安营扎寨,等到雨过天停后再继续赶路。
无奈之下,李弘只好认命听从龙爹的任性,毛毛细雨中,开始命令着随从安营扎寨,感受一下细雨蒙蒙旅途中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