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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明白李弘刚才为什么要闭着一只眼睛扮独眼龙,而且手还在比划着不明所以的手势,一脸猥琐、轻浮、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以当妈的角度来讲,她敏锐的察觉到,这小子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呢。
弄不好啊,这李贤还真是没被他放在眼里,只不过是在完成他那既定的计划时,捎带手把李贤的一切都给算计进去了。
李弘收起刚才自己下意识的扮作加勒比海盗的样子,嘿嘿着在武媚旁边坐下,说道:“母后您刚才没发觉吗?儿臣画的那副地图中,您没看见,这海洋的疆域跟陆地疆域差不多大吗?您想想,这以后要是大唐控制了海洋,这其他外邦的船只来往,是不是都得听咱们的?那倭国看似老实,但其实他们已经发现,海洋上的宝贵资源了,他们而且会时不时出海骚扰我大唐泉州等地的渔民,这些您在朝堂应该听说过吧?不过就是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朝廷也没有重视。但如果有一天,咱们这家门口出现了更多的倭国船只或者其他外邦船只怎么办?以我大唐现在的武力,他们很难侵入我大唐陆地,但他们要是一直封锁着我们,不让我们出海怎么办?我们就会被困在陆地上……。”
“困就困呗,那海上生活又不舒服,我去曲江池坐船都感觉难受,更别提从洛阳坐五牙战舰走永济渠了,我们只要不让他们登上我们的陆地,他们又能如何奈何我大唐?”武媚理所当然的说道。
反正现在她不觉得海洋有李弘说的那般重要,而且如李弘所说,又是有比房屋还大的鱼,还有蛇,还有闻见血腥味儿就会大开杀戒的鲨鱼等等其他鬼怪,既然如此,那就不如让外邦人去海上送死好些。
“这……您可不能这么说啊母后,这样的想法很危险,而且是大错特错!”李弘面容严肃,面对龙妈手里举起的鸡毛掸子,毫不退缩,义正言辞。
这一番神情,倒是镇住了武媚,缓缓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心里却是暗道:‘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来陛下在辽东不定被他教训过几次呢,现在竟然连自己都敢教训了’。
按下心中的不忿,耐着性子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危险跟错误了,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李弘你就别怪我下手无情!”说道最后,武媚还是忍不住的恐吓道。
李弘对于这种毫不讲理的威胁已经麻木了,翻了翻白眼,为了自己能够南下浪个一年半载的,只好……忍了!
殷勤的跑到桌子上,把那平整如镜的地图拿了过来,褶皱着放在自己的腿上刚摊开,那龙妈手里的鸡毛掸子就嗖的飞到了他肩头,耳边响起了龙妈怒斥的声音:“好好的一张地图,如此折叠,也不怕弄坏了!放到桌面上平整的摊开说就不行了?”
“我……儿臣是想拿到母后跟前……。”
“本宫没有脚吗?本宫就不会走到桌面前看你解释?好好一张地图,折的全是褶皱,你父皇还没看呢,就让你个败家子给弄的皱皱巴巴的,放桌面上去!”武媚心疼着地图,鸡毛掸子再次敲在某人要卷起地图的手上。
李弘只好长叹一声,这儿子当的,还不如一张破地图让皇后在意呢。任命的拿着地图,重新在桌面上摊开。
此时,只见武媚弯下腰,两只手小心细致的要把那些褶皱抚平,那专注、那谨慎,好像那地图比她的那些金银首饰还要宝贝。
看着武媚如此细心谨慎的样子,李弘只好再次叹口气,劝慰道:“母后,您要是想要这地图,儿臣让弘文馆给您送两幅来,那比这个更加清楚明了,而且也大了不少,看起来更直观一些,您可以挂在墙上慢慢打量的。”
武媚抬起头,没好气的白了李弘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抚平着那些刚被败家子弄出来的褶皱,冷冷的说道:“那些地图不如这张地图好分辨,虽然比较详细,但能够把我大唐所有疆域,包括外邦的疆域都画在上面的,可是少之又少,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初那些画在丝绸、羊皮上的地图,哪有这么完整的疆域图?”
“儿臣说的是跟您现在看到的一摸一样的,只是比儿臣这个临时抱佛脚的要严谨了很多,同样也是大唐的全部疆域图。”李弘看着依然弯着腰抚平地图褶皱的龙妈,突然间有些心疼的说道。
看得出来,武媚对于大唐的疆域图很在意,或许是因为身为皇后,从未能够如此直观的,感受过自己的江山是多么的雄伟壮观,所以第一次看到这地图,便起了爱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