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何吩咐萧氏?”
武媚洒脱的笑了下,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说道:“那倒没有,蓬莱殿内请了几位皇室公主过来,我在宣政殿处理完手头上的政事后,闲来无事,本打算在后花园散散心来着,不想走着走着就到了你这里。哦,对了,那义阳跟高安出降后,可曾来宫里看过你?”
“此事还得多谢皇后宽宏大量,她们来过,这些茶叶就是她们带来的,说是皇后您赏赐的,萧氏这些时日一直舍不得喝……。”
“是舍不得喝,还是不敢喝?”武媚秀气又略带英气的雪白脸颊上,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萧淑妃摇头低笑一声,然后才抬起头,淡声说道:“皇后严重了,萧氏虽当年与皇后您有怨隙,那些不过是时势所迫。如今时过境迁,萧氏也不是当年的淑妃,又怎么会怕这些?何况如今您对萧氏只有恩情,萧氏心里可是感激不尽,又怎会沉浸于过往的是非之中。”
满面整容的萧淑妃,在此时少了一些清心寡欲之态,多了一丝诚恳待人的真挚与感激之色。
武媚轻轻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看那青涩未熟的葡萄,漫不经心的说道:“本宫十四岁进宫,被先帝封为才人,却不想最后与陛下倾心相见。当年要不是你的建议,恐怕陛下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坚定自己心念,敢于把我接近宫里呢。”
“陛下向来都是优柔寡断,遇事纠结,这些年也多亏是您在旁替陛下操劳、辅佐,要不然啊,这朝堂之上,指不定会有多乱呢,这并不是萧氏奉承您,而是这些年虽然身在深宫,但皇家之事,想要装作视而不见很难啊。所以说,当初不论换做王皇后还是我,都不会及的您半分。”萧淑妃并不惧怕在自己说话时,武媚的凤目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因为,她现在说的都是心里话,而且很大一部分,也是陛下偶尔来此小憩时,与自己谈起的,但每当说起皇后之事儿时,萧淑妃便会立刻选择沉默,仿佛没有嘴巴只有耳朵,做到了一个最佳倾听者的标准。
武媚笑了笑,靠在竹椅椅背上,像是沉浸在了往事之中,继续说道:“当年形容本宫内忧外患都不为过,要防止后宫之内有人不利于本宫,在陛下跟前继你与王氏之后与本宫争宠,又要与陛下齐心协力,对付朝堂之上,以长孙无忌为首,一直把持朝堂的关陇臣子,甚至连本宫的亲姐姐、亲侄女,本宫都要防着她们威胁到本宫的皇后之位。对了,那时侯,本宫还要应付那天天给本宫惹事生非的李弘,如今想想,本宫都不知道当年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都过的是战战兢兢啊。”
“弘儿不过是淘气罢了,武顺与贺兰敏之当年我也听说了,陛下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弘儿也是,这件事儿差点儿帮了您倒忙,不过还好,好在补救及时,并未因此留下什么大祸端来。”萧淑妃此刻面对武媚,心境则是越来越平静。
无论是说话之间,还是举手投足之间,较之两人刚刚坐下来时,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如果不明内情的人看到,还会以为这是宫内两个要好的嫔妃在闲谈呢。
“祸端?是,没给本宫留下祸端,倒是给他自己留下了不小的祸端。其他都还好,坚决果敢,可就那面对女人这一点儿与他父皇太像了,遇到这种事情就会变得优柔寡断,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武媚摇摇头,撇撇嘴说道。
萧淑妃则是一惊,不经意间握着竹椅扶手的玉手一紧,上面的青筋都清晰可辨:“弘儿怎么了?他不是跟随陛下出征辽东了吗?”
武媚把一切都瞧在了眼里,萧淑妃刚才的每一个细小举动,甚至包括那脸上,本来一副清心寡欲的神态,在听到李弘有事儿时,一下子变得神情紧张起来。
这一切都被她看的一清二楚,表面上虽然无动于衷,内心则是波澜起伏,她还是错估了李弘在萧淑妃心里的地位啊。
这不孝子到底给萧淑妃许了什么好处?怎么一听他有事儿,看那样子比她亲闺女有事儿还着急呢。
想到此处,武媚便不由想起蓬莱殿便殿那几位皇家公主,兰陵、城阳、新城,在听到李弘出了事儿,被人嫁祸后,都是一副紧张不安的神情。
武媚倒是不怀疑,她们怎么才从自己口中知晓这些事情。
毕竟,刚一出事儿时,第二天李弘还没有来得及想出如何破局的妙策时,便匆忙被陛下降旨召到辽东了。
所以,无论是萧淑妃,还是兰陵等人,不知贺兰敏月跟李忠已死的事情,如今被嫁祸在了李弘头上,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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