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莳花馆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就连此刻台上的美人儿,也是一脸愕然,自己的出场怎么会是此种景象?怎么会鸦雀无声!无人喝彩问津!
身为莳花馆的都知,自己不单单是因为长得貌若天仙,而是要善于调排周旋,不但要制造出整个大厅热闹的氛围,还要面面俱到,让每一个人都不会感觉受到冷落。
但如今,自己往台上一站,非但没有引来众人的欢呼喝彩声,甚至都没能引起大厅众人的注意,更别提还未来得及开口邀请王公贵族等人了,这一切的风头,都被那个刚刚从桌旁站起来的书生男子给抢了过去!
薛楚儿想要发怒,清了清甜美的嗓子,想要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台上来,但不知道为何,内心深处却有些想看那男子想干什么?
望着那浑身上下散发着那唯我独尊气势的男子,让她一下子感觉到,在人家面前,彷佛自己微不足道、渺小至极,就算是开口,恐怕也不会吸引他人的注意吧。
郑兴泰跟卢敖面色铁青,这几个书生大部分都是自己诗社的,甚至是有几个在得到自己的授意后,才悄悄跑过去听故事的。
毕竟,刚才那引人入胜、讲述的唯妙唯俏,让观众身临其境的故事,可是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这也是他们为何提早把薛楚儿请出来的原因,但没想到,薛楚儿此刻也愣在了台上。
“该死,难道就要这样让他抢去风头不成?一会儿王公贵族、达官贵人来了可如何是好?”卢敖很郁闷,门口吃了一次瘪,没想到在郑兴泰的花坊,这个男子又莫名其妙的抢了风头。
“卢兄稍安勿躁,且看看他要干什么,如果敢惹事生非,到时候还得麻烦卢兄不是?”郑兴泰眯缝着眼睛,看着李弘缓缓走近那几个书生。
“你的意思是……?”卢敖若有所思的问道。
“此人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单纯的读书人,看那脾气显然就像他那首诗一样,军伍出身之人,大多脾气暴躁,如果他要是不小心动了粗,岂不是更合你我之意?卢大人那里还不是你一句话,就足以把他先送进监牢?”郑兴泰阴测测的说道,目光一直盯着场中间的李弘。
一旁的卢敖听的恍然大悟,冲着郑兴泰竖了个大拇指:“还是郑兄心思缜密啊,小弟佩服。”
“且看看再说。”郑兴泰轻松的笑了笑,如果就让他们这样横行于莳花馆,甚至是抢了薛楚儿的风头,那自己这莳花馆干脆关门算了。
李弘面色冰冷,丝毫不在意四周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从容不迫的走到那几个书生跟前,强大的威势让那几个书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何况他们还从来没有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人强辩的经验,现在面对二三百人灼人的目光,已经让他们心里产生了怯意,浑身不自在的看着李弘,结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如果敢动手,我我我可要……喊喊了啊。”
“斯……斯文人要要讲理,你也是书生,虽虽然刚才是我们不对,但你也骂我们了不是?”
“我我我知道您刚才讲的只是故事,不是真事儿,我不该狡辩的,不该鸡蛋里挑骨头,胡言乱语的,对对不起。”
几个书生不知道这个书生到底是何身份,怎么只是往自己跟前一站,面对那冰冷的表情跟有些威严的气势,就不由自主的心里感到害怕,感到浑身紧张。
“对对对,你你你到底想怎样儿?”一个书生看李弘目光盯着他,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李弘嘴角牵出一抹不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郑兴泰跟卢敖,淡淡的说道:“以后记得要学会尊重人,尊重别人的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尊重,身为饱读诗书的文人士子,就更应该让自己的一言一行对得起你读的那些圣贤书。无论从事哪个行业,每个人的劳动成果都应该让你们给予尊重,而不是只会挑他人的错误,那样不能显示出你有文化素养,只会显得你无知自大。术业有专攻,不是每一个行当你都通晓,所以当你没有亲身去体验时,不要过早的对一件你不熟悉的事情下定论,就算是你知道他这么做不对,但你不要用你们所谓高人一等的态度去指责他人,因为换做是你,你或许还不如他做的好,何况,万一人家所做的是你连想都想不到呢?”
李弘转身看着另外一个书生,把他头上的幞头扶正,但此举却吓得那书生浑身一颤,脸色涨红的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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