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娘已是忍不住去掐他,恨恨道:“说话!公主问你呢!你若舍不得你的兄弟情分,趁早讲明白,就是没了你,咱们也一样能杀那白珂!”
柳少君抿了抿唇角,这才应道:“属下听从公主吩咐。”
我本想着叫他出面诱白珂出营,可瞧他这般情形,只怕到时非但不能帮忙,还要坏事的,于是就只笑了笑,道:“此事心急不得,还需周密计划,仔细安排。少君先把伤脚养好,然后去那义安公主府探一探海棠的情况,她这两日如此安分,倒叫我心生不安。”
柳少君道:“属下这点伤不碍事。”
“哦?”我心思转了一转,又道:“若是真不碍事,那更要劳少君去监视海棠两日,瞧一瞧她的情形,我们也好对那白珂下手。”
柳少君不疑有他,扶着桌案站起身来,“属下这就去。”
“不着急!”我忙拦下他,又道:“先缓一缓,明日再去也不迟。”
说完,便就叫织娘带他下去休息。
待他夫妻两个走了,我这才去内殿换了日常的衣裳,坐在窗前暗暗核算接下来的行事。柳少君那里是指望不上了,而织娘分量又不够,看来,只有我出面去诱白珂出营了。还有那百年老獾,还要提前安排好才行,决不能走漏了风讯,叫那白珂有了防备。
就这般寻思了大半夜,直到天快明时我才睡下,不想才一闭眼,就又见着了司命那厮。
我颇有些无奈,问他道:“你怎么又来了?不都说好不再来劝我了么?”
司命那厮就往床前地板上一坐,抬头苦哈哈地看我,道:“那北海龙王又去找我了,这事眼瞅着就要乱套,你说我能怎么办?”
“为着那龙啸北的事情?”我问。
司命点头,“人家好好一个开国君主,眼瞅着就要被你折腾没了,怎肯罢休?”
“就是不罢休又能怎样?”我反问他,“你们也是瞎子吃柿子——专捡那软的捏。你们去找奎木狼啊,若不是他突然冒出来,那龙大元帅又怎么会兵败北疆?我给你指条道,你领着那北海龙王去玉帝那告御状去吧。奎木狼可是私自下界,这回又是干涉人间运道,可比上次抢个公主的罪过大多了。这一告就准,罚他给老君烧半年火都是轻的!”
司命那厮却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眼下这事全靠捂着呢,一旦揭开了,谁也讨不得好去。”
我一时不解,奇道:“此话怎讲?”
司命苦着脸说道:“奎木狼虽是私自下界,可北海龙王那也不干净,走了无数后门弄了许多手段,把人正主都挤掉了,这才把儿子送来此处。这官司一打起来就是两败俱伤,谁都落不得好。那奎木狼也是个狡猾的,就是看透了这些,才敢如此肆意行事。”
我听出几分端倪,不由冷笑着问道:“不只是他们两个,真闹起来,星君你这里怕是也要吃些挂落吧?”
司命那厮面上露出几分尴尬,干笑两声,“我吃些挂落不要紧,我是为你着急。你想啊,你这般逆天而行,必然要得罪北海龙王敖顺的,那四海龙王可是一家,得罪一个北海,另外三个也便就都得罪了。”
这厮是个话匣子,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他又往前凑了凑,低声道:“那一大家子可不是好惹的,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往远处说,知道托塔天王李靖的小儿子吧?那哪吒就挨过他们坑,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再往近处说,孙悟空还记得吧?当初他跟东海龙王做邻居,去东海寻兵器,那金箍棒明明是敖广送的,可转过身去,敖广这厮就把孙猴子告上了天庭,诬人家抢了他家镇海之宝!”
“还有这等事?”我奇道。
“有有有!若不是这一出,还引不出后面那许多的事呢!我和你说,苏合丫头,那家子人你惹不得。莫说你现在只是个凡人,纵是天女苏合,有王母与你撑腰,也不见得能受住他们算计!”司命那厮苦口婆心,又问我道:“为了个宝象国,为了这些个凡夫俗子,划算么?”
在他们这些神仙看来,自然是不划算的。可惜我此刻不是什么神仙,只是这宝象国的三公主,自然不能看着家国消亡,亲人罹难,百姓受苦。
我向他咧嘴笑笑,应道:“划算!”
司命那厮噎了一噎,一口气憋在胸口,瞅着差点没仰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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