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角度看不清楚,这会儿,我却清楚地看到,女人的背后,躲着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孩子,紧紧地靠着她,小手抓着女人的病号服。
背着光,虽然看不清小孩子的模样,我却清楚地知道,他不是人,而是一个小鬼。
难道,这个小家伙就是女人的儿子?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压下心里的叹息,再没了散步的心情,回到病房。
老妈还没醒,我倒了一杯水,端到窗边慢慢地喝着。
我们病房的窗口正对着花园,我站在这里,能够看到喷水池边的女人,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拍着布娃娃,温柔地哄慰着,却不知道,真正的儿子就靠在她的身后。
那个孩子,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月儿,看什么呢?”
我正看得入神,安静的病房里突然响起帝北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下意识地看向老妈的方向,发现她还睡着,这才狠狠地白了帝北冥一眼,觉得不出气,又用力地捶了他一下。
帝北冥也不在意,一只大手揽在我的腰上,另一只手拨开我的病号服。
“别……”
我抓住帝北冥,轻声地阻止,下巴往老妈的方向抬了抬。
帝北冥低眸看着我肩膀,脸上一片风雨欲来的肃杀,他对着老妈那边一挥手,空气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涌动。
“我设了结界,谁伤的你?”
帝北冥的声音很平静,我却从那平静中听出了压抑的怒火,阴云压低,暴雨欲来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与他的声音不符合的,是他的手指,轻柔地按在药布上。
我也顺着他的手指偏头看过去,药布整齐地盖住伤口,用医用胶布固定在手臂上,因为动作,胶布有些皱褶,虽然扯得皮肤有点点痛,但是伤口却是护得严严实实。
“一个半夜闯进我房间的精神病,不清楚是什么人,我要去确认之后才知道。”
帝北冥没应声,手指对着我肩膀上的药布一划。
药布从中间碎开,露出有些狰狞的伤口。
帝北冥身上的冷气骤增,冷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都起了战栗,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源头。
帝北冥揽住我的手却突然加大了力道,没容我离开。
不过,这么一动一拦,帝北冥身上的冷气也自动消失了,只是,他脸色似抹了冰霜,依然冻人。
“上药之后,已经不怎么疼了,医生说我恢复能力强,休息几天就能痊愈了。”
我是想安慰某人,不过,他明显不领情,依然板着一张冰块脸。
不过,他的手却突然盖在了我的伤口上。
我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他的掌心一股清凉的力量涌出,落在了我的伤口处,就像是久旱的土地喜逢甘霖,那种舒适的感觉无法言说。
随着清凉的感流转觉,伤口处隐隐约约的疼痛竟然像是消失了。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偏头看过去。
帝北冥白玉般的手掌缓慢地从我的肩膀上挪开,我惊讶地发现,伤口竟然已经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