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霜从未被他这般对待过,脸顿时涨红,感觉脖颈骨也在他有力的手指中一点点收紧,呼吸快接不上来,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哪里还敢废话,哭着说:“……那晚,她去了西门,被我和佣人抓去了伯父那儿,伯父把她带到家祠那边,家法处置,打了她一顿…”
家法处置。
他是聂家子孙,当然知道聂家所谓的家法多么严厉,再加上父亲当时的盛怒,她一个普通小女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依聂家的权势,就算活活打死她,也有百种办法脱罪,父亲不会有什么顾虑。
他捏住卫霜脖颈的手开始颤抖:“……然后呢,她怎么样了?”
“……那晚算她运气好,突然下起来大雨,打了一半,佣人就停下来……所以她只是受了重伤,没死……”卫霜声音渐弱,眼神却幽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明显峥哥哥对那女人还是旧情难忘…。
为什么,这七个月,聂峥对那女人不闻不问,她还以为他对那女人已经断了念想呢。
聂峥这才脸色放松,放下了手,却又厉色望向卫霜:“所以之后她还是生活在聂家?”
“嗯……伯父气儿消了,倒也没对她怎么样,我听说,只让她一个人搬到家里西北角的小房间里住下。”卫霜咳了两声,咬唇。
只要她还活着,还在聂家,就好。
一切都来得及了。
聂峥心里一块大石放下,二话不说便起身,左右一看,拿起行李箱,便朝外面走去。
他要尽快回家,跟她见面。
“峥哥哥,你去哪里?是要回家吗?等等我,跟你一起——”卫霜回神扑过去。
“不用了,你别跟着我,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保持距离,我不想再看见你。”聂峥头也不回,推门而出。
“峥哥哥,为什么?这半年多你不是一直挺好的,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对我……”卫霜实在想不通,哭得梨花带雨。
聂峥终于戛然止步,转过身:“我不怪你七个月前做的那些事,已经算你好运气了。给我消失,我永远不想再在聂家看见你。”
每个字就像在冰窖里浸过一样,令卫霜瑟瑟发抖,终于不再穷追猛打,站在原地,呆呆看着男人扬长而去。
*
抵达聂家,已经是当日的晚上。
还没进门,聂峥就看见了悬挂在聂家大门口的白灯笼与挽联,脸色不禁暗沉了几分。
现实空间里的父亲去世时,也是一样,父子两没见着最后一面。
等他赶回聂家时,看到的已经是父亲的遗像了。
大管家早在门口等着,此刻见他回了,忙迎上来给他拿过行李箱,又抹了一把眼泪:“少爷,您可回来了。”又往他身后看了看,一疑:“表小姐不是跟您一起从美国回来吗?”
他没说什么,只道:“从今后,再不准她进聂家的门。带我去父亲灵堂那儿吧,我想祭拜一下。”
大管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将聂峥领到了家里临时搭建的灵堂内。
聂峥对着聂父的黑白遗像做了跪拜礼,又披上孝衣,烧了点钱,大管家方才进来:“少爷,您刚回来,要不先去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