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泰山一般沉重,让他这个走了三十年镖的老镖头只是心中发虚。
风子岳听在耳中,也不由更是吃惊。
十万两银子,在他眼中虽然算不了什么,但这差不多也是风家各项产业一年的收入——如今风家虽然一统五羊城,但是分家分走之后,老爷子心思也淡了,并不太在意这些外物,倒是全心扑在武道修炼之上,所以收入也没什么增长。
这个女子,居然随随便便就拿出十万两来,就为了让人押一趟镖?
周围的几个人脸上,已经露出了贪婪之色,若不是罗天镖局的威名震慑,说不定在店里就有宵小要扑了上来。
“小姐,这事情,我们还是回房再说吧……”
王镖头知道一时不慎,已经酿成大错,想要挽回,又哪里能来得及。
那女子嫣然一笑,将手指放进清水之中轻轻搅动,似乎对他这个提议的意思一点都不明白,仍旧自顾自地在说话,“出了玉门关,盗贼蜂起,按照罗总镖头的说法,就是步步惊心,我也知道你们有些担心,倒也并不奇怪。”
她拈起水珠,轻轻一弹,姿态撩人之至,一时之间客栈之中竟是鸦雀无声,全都痴痴地盯着她看。
“小姐……”
王镖头皱了皱眉头,“此处说话不便,还是……”
那女子却压根儿不搭理他,似乎是巴不得把这趟暗镖弄得尽人皆知一般。
“我不能告诉你们具体到哪儿,却只能说一路向西,千里之外……这本来就是我跟罗总镖头说好的条件”
撩人的美人,加上十万两镖银的暗镖,这东西最是刺激人的神经,这客栈中的一群人全都是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听那女子说些什么。
“一路向西……”
王镖头眉头皱得更紧,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要遮遮掩掩也是无用,干脆就都说开了,“这条路可是危险,前头是马贼彻地火的地盘,走过一段,又是黑沙老魔的魔鬼城,过了魔鬼城,就到了蕃国境内,那些番子可都不是好惹的……”
风子岳的面色也是一紧,这一条路,倒是要跟他走得差相仿佛。
那无敌和尚的宝藏,原本就是蕃国境内,什么马贼彻地火他是没放在心上,那黑沙老魔,倒是听说是魔教余孽中的一个先天高手,在关外颇有声名,不过凭风子岳现下的功夫,自然也不惧他。
蕃国他倒是有个老熟人,蕃国国师无道乾坤元元大师,当日长明塔一战,死在他的剑下,这个老喇嘛的功夫也是不弱,该有先天七重的样子,与自己现在差相仿佛。
这镖队敢走这么一条路,胆子倒是不小。
“十万两银子……”风子岳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真可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王镖头这一番话说了出来,那些窥伺的小贼也都没了声息。
人家镖队走这条路,摆明了就根本不惧其它的小贼,他们还是趁早熄了心思为妙。
马贼彻地火,本身就是武尊修为,从来跟各方都没什么关系,一味烧杀掠夺,谁的面子都不给——这一场硬仗,镖队是准备扛下的,那么看来,坐镇中央的银枪罗克敌罗总镖头,一定不会不来。
至于黑沙老魔的魔鬼城,这老魔虽然自己不太会出手,但徒子徒孙厉害的高手也多,不知道罗天镖局是打算老老实实花钱买过去,还是硬闯过关?
蕃国就更不必说,那些蛮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手段狠辣。
和这些凶狠的对手相比,这些只敢意阴的小毛贼,简直就跟善良的小白兔没什么两样。
稍微知趣点的,顿时都是放弃了胡思乱想的心思。
王镖头故意说这话,其实也是敲山震虎之意,表示前途如此艰难,我罗天镖局还敢走镖,那没这份本事的朋友,还是掂掂自己的分量,再想要不要出手,如今看众人反应,果如他所料,心中甚是满意。
“罗总镖头走另一条路,到了关外就会与我们会合……”
这也是为了表示出镖局的实力,还未尽显,更何况这暗镖的走法,常常就是故布疑阵,两路齐进,让打这暗镖主意的人,搞不清到底该向哪一队下手。
听到银枪罗克敌的威名,众人也不由都是吸了口凉气。
这老头也是几十年未曾走镖了,虽然想到这么大一趟镖,他出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当真听说,还是惹人惊异。
照这么看来,真正的红货,应该是带在罗总镖头身上——不过这女子又跟这一镖一起行动,倒是让人捉摸不透,罗克敌老谋深算,光这一招,就可以迷惑不少打这镖主意的人。
风子岳懒得再听下去,不管他们押送的是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倒是自己要早点走,否则了夺镖之事,只怕前路是一片混乱,倒是耽搁了他的正事。
他仰头一口饮尽了壶中的烈酒,站起身来,朝着后面的上房扬长而去。
本来客栈中所有人都在凝神静听那女子和王镖头说话,风子岳这么一走,倒是显得极为特殊,好几个人口中,都发出惊异之声。
绝色美人,加上巨大的财富,居然都不能让这个少年多停留一会儿?
那女子抬起头来,看着风子岳的背影,却不由也是有些惊异,她轻咳一声,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对着风子岳叫了一声。
“这位公子,可否留步?”
她的声音温腻之至,唤起来恍如黄莺儿轻唱,让人心里像是有只柔软的小手在抓似的,又像是柳丝拂过,痒痒的好不难受。
在座所有的男子,一瞬间都是血脉贲张,一齐往风子岳的背影望去,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不知这小白脸什么时候竟是受了这绝美女子的关注。
早知道起身一走,就能被这样叫上一声,那就该早点也装作走一下才是——有些脑子灵活的,还在这么悔恨之中。
风子岳愣了一愣,倒也是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一脸愕然之色。
“姑娘,你叫我?”
素不相识,叫他作甚?
风子岳还真有些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