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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大都尉看着云玥的马车,突袭平凉的念头几乎在瞬间便消失无踪。
一辆又一辆的勒勒车行进在雪地上,车轮在洁白的雪地里碾出一条黑黑的路来。
一队队月氏人好像牲口一样被绑缚着。用绳子串起来跟随车队行走。再后面是海量的牛羊牲畜,似乎一眼望不到编辑。看看这些,左大都尉笑了,跟云玥做朋友好处真是不少,下次有这样的买卖似乎还可以多做几次。
平凉城的百姓惊异的看着这支长长的队伍,自发走到队伍的两旁。对着凯旋的将士鞠躬致意,侯爷总是打胜仗。平凉百姓已然对云玥有了绝对信心,一个只有两万人的城市。居然可以力抗匈奴,这次又掠夺了这么多人口回来。想必。因为缺乏劳力停工的平凉城建设,很快便会回到正轨上来。
感觉有些冷清,这年月还没有鞭炮。一群人围着自己鞠躬,实在他娘的太像遗体告别。没办法,这是秦人对自己表达的敬意。就算是不感冒,也得接着。不但要掀开车帘,不断对广大人民群众招手。还得面露微笑,努力表现出亲和力。不时也得绷着脸展现一下绝世名将的威仪。累!真他娘的累!云玥感觉,这会儿自己很像一个演员。
咸阳城里再度掀起风雨。庄襄王又病倒了。对外宣称是旧疾未愈偶感风寒,可知情人都知道。这位大秦王上,怕是不好了。
千度焦急的守在承明殿前,阻止一切想进入承明殿的家伙。他是大监,承明殿里数他权利最大。当然,除了那位整天躺在病榻上的大王。
三天前。本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庄襄王病情再度恶化。这一次好像比上一次更加凶险,不但鼻血长流。而且牙龈也止不住的出血,晚上睡一觉,早上起来嘴角便有丝丝血迹。一张嘴更加骇人,好像刚刚吃了活人一般。洁白的牙齿上都是血渍。用湿巾擦一下立刻便有鲜血涌出。
太医令李纨似乎有些束手无策,汤药喝了一些。开始还见效,不过这两日似乎也没有那么效果明显。
大秦王上要不行了,这是千度心中的第一个念头。作为随侍大监,千度定然是要殉葬的。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千度便苦笑一下。人前风光,终须付出代价。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针虎。维此针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看来自己只能步子车兄弟的后尘,希望自己到时不会惴惴其栗!
远远的看见李纨捧着一碗汤药过来,那汤药似乎还冒着热气。李纨低垂着头,略显灰白的胡子都差一点插进汤药里。千度这才察觉,这些日子李纨似乎苍老了许多。
李纨心中泛苦,他怎能不苍老。刚刚又去过高泉宫,得到的旨意便是将那虎狼之药再加一些分量。
老天爷啊!现在的药量已经是超过极限的两倍,师傅当年说过。若是超过极限两倍,人定然活不过三个月。可那位太后哪里听得进去,只是要求自己增加药量。照这样下去,庄襄王能活过两个月就不错了。
希望华阳太后可以信守承诺,不然庄襄王的墓中肯定有一副棺木属于自己。
“太医令,今天怎么来的这样早啊!”千度的声音有些阴测测的。
“大王病情有些反复,所以需要提前些服药。今后用药也要每天加一次!”李纨的头垂得更低了。
“太后,必须做好准备了。按照太医令的说法,大王差不多就这一两个月的事情。若是让吕不韦占了先机,恐怕……!”秦清一边给华阳太后削苹果,一边担忧的说道。
“现在看起来,吕不韦还没有感觉出大王病入膏肓。毕竟大王正值壮年,有些病啊灾呀的,挺过去康愈的几率很大。若不是云玥那小子断言,咱们现在也定然认为大王会平安无事。对了,招那小子来咸阳的使节派出去了么?”
“三天前已然派走,不过平凉路远。道上便要走上十天,那云玥若是及时赶来。怕是还要十天,这里里外外二十天就过去了。清儿是怕……大王撑不到那个时候。”
“撑不到也得给哀家撑下去,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摆架,哀家要去承明殿与大王商议。”
“诺!”秦清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亲自下去吩咐。
承明殿中的烛火好像更多了些,明亮的烛光将殿中照得有如白昼一般。地龙烧得很旺,外面滴水成冰。这承明殿中却温暖如春,华阳太后刚一进入便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秦清接过华阳太后披着的大氅,看看殿内执役的宫女内侍。轻启樱唇吩咐道:“太后有要事要与大王商量,你们都退下。只留大监一人在此足矣!”
随着话音落下,华阳太后的内侍宫人便率先退了出去。
“呃……!”千度一阵犹豫,但见到华阳太后的内侍宫人先退了出去。她身边只留下一个秦清,便放下心来。左右看了看,一摆手。执役的宫人内侍便纷纷退出承明殿。
华阳太后走到庄襄王的病榻前,只见庄襄王的脸色似乎比前两日更加的苍白。眼底泛着血丝,眼泡肿得下人好像池子里的大金鱼。
“母后……!”庄襄王虽然身子虚弱,但说话神智还算清楚。见到华阳太后前来,似乎要挣扎着起身。
“莫起身,哀家来看看你,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