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铃,锈迹斑斑,已是十分陈旧,不晓得什么时候坏了,风一阵阵地吹来,它在窗下随风摇曳,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就仿佛那段已经湮没在岁月长河里的旧事。
他的口气像个说书人,缓慢的,将一切娓娓道来: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盛夏,如今的太子殿下还不是太子,那时候的太子还是他的兄长,是长孙少藻。陈桃陈公公一路瞧着太子少藻长大,对陈公公而言,太子比他的命还重要,自幼便疼得眼珠子一样。
太子少藻则是个平庸的人。
样样过得去,样样也不出挑。
这样的人未来成了国君,在位期间想必也就是不功不过,不出大纰漏毁了祖宗基业,也不大能做出什么流芳百世的举措。
他平平常常地长大,奈何却挡了三皇子长孙少沔的路。
三皇子的生母莞贵妃在世的时候十分得宠,可惜红颜薄命,在三皇子八岁那年便死了。
那之后,现如今的陆相陆立展便义无反顾地站到了三皇子身后。
当时没人明白为什么,现下知道了陆相年少时爱慕莞贵妃的事,便也就不觉古怪了。
陆相这一站,就是多年。
三皇子日渐长大,羽翼渐丰,终于盯上了太子之位。
他想要,一定要。
因而密谋、设局、陷害……终于一步步将太子少藻打入了地狱。
而太子少藻猝不及防,大难临头终于机灵了一回,他先让陈桃假装倒戈投诚三皇子,再想方设法选了苏彧托孤。当时,他有个侍妾身怀六甲,很快便要临盆,受了大惊后早产了。生产时胎位不正,挣扎许久还是没了。于是太子少藻对外道,母子都没能活下来,背地里便将孩子托付给了苏彧。
半个月后,太子一家被流放西荒,如他所忧,无人生还。
消息传回京城的那一天,苏彧给太子少藻的孩子取名为了永宁。
永世安宁,长命百岁。
……
这是苏彧第一次同人详详细细地说起永宁的来历,说完后,他面上如常,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秘密这种东西,憋得久了,总是不好受。
若生深知其中滋味,忍不住靠过去揽了一下他的肩,又像是不好意思,匆匆坐回了原位。
苏彧嘴角微扬,过了会掏出一碟子果脯来,放到案几上,推向了若生。
若生拣了一块来吃,神色却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
苏彧眯了眯眼睛,不经意般问道:“在想玉寅?”
“不全是,但也愁他。”若生老实点了头。
苏彧便不说话了,只定定看着她。
若生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知道她过去喜欢玉寅的事,不觉有些窘然。可是他刚知道时,并不是这样的呀。
但说来不同,他们现在可是定了亲的……
“苏大人呷醋了?”若生小心翼翼凑过去。
苏彧别开脸,斜睨她一眼:“笑话。”
闻言,若生索性头一歪靠在了他肩上,掰着手指头开始算:“前世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二十二岁了,谁知道你娶妻了不曾?有没有妾室通房?保不齐孩子都能识字了呢!”
苏彧叫她说的忍俊不禁,看着她的手指在日光下有着近乎透明的白皙,抓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说:“罢了说不过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