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就在嬴成蟜低着头,思考着这个所谓的“主人”会要求自己做什么时,一个带着颤音的女声响起。
嬴成蟜猛然抬起头,这道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堂下,那坐在一旁的女子飞奔到嬴成蟜面前,狠狠地抱住了嬴成蟜,失声痛哭了起来。
“母亲……”嬴成蟜看着眼前,已经苍老了不知多少的女人,同样有些颤抖地说道,眼神之中也带上了一抹泪水。
“母亲,您为何会在这里?难道您从咸阳宫中逃脱了出来?可是,咸阳宫不是早就被嬴政清洗了一番吗?您是怎么逃离出来的。”
欣喜过后的嬴成蟜,一串接着一串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咸阳宫?”芈文轻笑两声,目色有些阴沉地说道:“你母亲,早在四年前,便已经被那小畜生赶到了先王陵寝,替先王守陵去了!”
“什么!守陵!”嬴成蟜轻呼一声,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难怪嬴成蟜不知道这些,实在是长安太小,也太过贫穷了。别说是芈文遭贬谪,就是许多朝中大事,他都不清楚。
“不光如此,嬴政还将太王太后赶到了偏宫。否则,你以为,太王太后是如何暴病而亡的!”
芈文眼中那仇恨的目光越来越甚,声音也是越来越低沉:“若非太王太后暴毙,你以为魏凡会这么快就倒下吗?楚系的人,又怎么会倒戈至熊启一面。”
嬴成蟜听闻芈文的遭遇,胸中早已燃起熊熊怒火。十多年的仇恨,几乎要在此刻瞬间爆发出来。
然而,嬴成蟜终归还是泄了气,有些无力地说道:“可是,就算如此,我们又能如何呢?他现在,早已坐稳了王位,而我们……”
“坐稳了王位?恐怕不一定吧!”芈文那已经布上了皱纹的嘴角轻轻翘起,眼中闪过一丝胜券在握的神色。
“呵呵,现在,夫人可以说了?”
这时,屋子的堂上,也传来了一道沉稳的男声。
“你是?”嬴成蟜微微眯起了眼,看向那堂上的男子,只觉得有些眼熟。
“呵呵,几年不见,公子都不认得我了吗?”那男子轻笑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向下走来。
“百里骏!”
借着微弱的火光,嬴成蟜看清了眼前的人,惊叫了起来。
“呵呵,看来公子还未忘记老臣……”百里骏笑了笑,似乎很是满意嬴成蟜那惊讶的样子。
嬴成蟜轻皱了皱眉头,一个朝中重臣,私见一个贬谪先王遗子,其中的意义本已经有些不言而喻了。
更何况,他居然连自己的母亲,也一并带了过来。哪怕是个傻子,都能明白些什么了。
“施恩?施威?想恩威并施,胁迫我谋吗?”嬴成蟜暗暗咬牙,想到。
他不蠢,也没有被当前的形势所冲昏头脑。他知道,哪怕此刻自己母子再落魄,起码还算贵胄,还好好的活着。
可是,一旦谋逆,成则沦为百里骏手中的傀儡,败则会车裂而死,剔除族籍,永世不得再享宗族血食。
然而,若是自己不同意,能活的过今晚吗?
就在嬴成蟜计较着得失之时,芈文却是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再次换上了雍容的姿态,笑着说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