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海渍侵湿了身上银色的甲裘,这些古怪的料子便紧紧的敷贴在了身上,女子的身子扭曲着,更显妩媚妖娆;终于,白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清脆而起,白出掌用力扇在了霜的脸上。
恍惚着,霜安定了下来,又如同失去了所有力量,腿上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伸手捂上了脸呜咽着哭了起来。
“呜呜呜……,为什么吗?为什么吗?现在是敏儿,以后呢!以后呢!”
海风的气息又浓烈了许多,大海的声音澎湃而激仰,但她的声音异常的尖锐,穿透了海浪声,呼啸着,飘到了远方。
“哎!”白摇起了脑袋,慢慢的蹲下了身子紧抱了她,轻声的安慰着:“好霜儿,不要这样,你忘了吗?我们曾经的约定……”
“约定?”霜抬头,脸上的泪水涓涓划过,映着眼中乍起的精光,如同燃起了莫名火焰,竟让女子不安起来。
“对,约定,记得吗?就在这肩上。”白坚定的点着头,伸手轻轻点上了霜的肩膀,为她拭着脸上的泪水。“我们肩上所负的是落焰族的希望啊!想想我们的爸爸妈妈,想想你那可爱的弟弟,为了他们,撑下去,好吗?”
“撑下去!”霜径直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将口中呜咽的话语压了下去,而后,强抿了双目,单膝跪地,右手三指划向了左肩,对着故乡的方向行却了拜君之礼,一如曾经立誓般的口吻--“为了我的亲人,总有一天,要让他们走出这世受诅咒的死亡之渊,去看看世界的花花草草,见见大地真正的色彩……。”
“恩!”
海雾中,两个柔弱的身影相互扶持而立,望着遥远故乡的地方,由着白轻声的带动,一起哼起了家乡的歌谣。
……
然而此刻,耳中“唰!”声骤起,面前,一把剑,连着剑鞘,直接插在了她们身侧,至此,海雾中的几个身影更是清晰的逼了过来。
一位,二位,三位,……从树上、海风、遁地,蔷薇的女卫们一个个英姿飒爽的钻了出来,除了失踪未归的敏儿,场上加上她们刚好满了十一位。
滴血而艳的蔷薇花儿已然齐聚。
“喂,霜,管好你的剑,要是丢了,长老会那边就说不过去了!”一女前行,冷冷的冲霜喊着。
“恩,不会了,我知道怎么做……”语气复又化了冰冷,霜拔起了地上长锋,抽剑入手,向着面前望崖的方向,狠狠的斩空劈下。
銮红帐内,若菲安静的侧身而卧,似是做了香甜的美梦,细唇以微笑的角度微微眯着;然而,随着帐外的歌声停歇,这熟睡的公主也突然起身,眼睛彻若星万霆钧,脸上难见丝毫的困顿,她伸手摸着兀自温热的床沿,娥眉微蹙,失声自语。
“万霆钧哥哥带着斩血剑逃到了望崖?”
她本就假寐,于此,女卫们林中的交谈更是分毫不拉的落入了她的耳中。
由此,再不迟疑,她钻出帐篷,向着蔷薇花儿隐去的地方急追过去。
御天峰的峦腰处,海拔已是极高,空气变得稀薄,在盘峰而绕的砸道上,不时的听到了人们粗沉的喘息。
兵士的身影已被浓云遮蔽,脚下便是奔腾的大海,由此,更难分辨眼前遮了视线的是云还是雾了,或是二者齐聚;气温骤降的厉害,兵士们身上披了重甲,贴体发冷,衣甲上结出了薄薄的冰层,冰渣泛连了衣襟,微微转头,也能刮的下巴生疼。
然而最是要命的还在这贴壁的峰峦上,不时有着坚石剥落,哪怕只有拳头般大小,也会变成最为致命的杀手,它们磕碰了山壁,发出了“咯嘣、咯嘣”的声响,就像小兽磨了牙齿。
让匝道上的人不寒而立;瞬息,便会有不知名的倒霉蛋被它砸中,身子一歪,便会着力不稳,携着飞石,翻身滚落山崖之中;由此,未被砸中的人们在暗自庆幸,唏嘘着沉步行进,细心聆听着下一轮飞石滚落的声响。
记得,要细心听哦,这才是最重要的,躲的及时,或许可以暂时的保上一命。
终于,排头的队伍穿透了遮身的沉云,可以看到妖红的月就蔟在峰顶,像个圆盘;它的光亮强烈的压了下来。
周遭一下子便亮堂了许多,微变的环境让胖子稍感不适,他抬手,轻揉了眼睛。然而这一顿足,身后的队伍也跟着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了滚石的飞落声,还夹染着一两声撕心的尖叫……
石落声后人们的抱怨并未停歇,吵闹的叫嚷声更是一浪高过了一浪。
“凭什么?凭什么?“啊疤”大人被带回了江都,为什么我们要留下给这群混蛋卖命……”粗狂的声音中气十足,穿透了海雾,送到了人们耳中,仿佛是故意要让整个大山的人全部听到,奈何,他的喊声还未降下,便在瞬间停息了下来,尾音变成了一声凄厉的叫喊,夹杂了巨大的跌落声,撼动了整个山崖;
队伍瞬间便又安静了下来,万丈崖下的滚滚流水异样的清晰了许多。
而后白衣的影子便赶了过来,几个漂亮的攀越,站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他扯了嗓子,向着身下的人群大喊了起来。
“好了,是想要像他一样的跌下去?还是要攀上峰顶……?”
无人回话,兵士们寒着脸,心中俱是憋着一股气,然而待眼睛瞟向脚下沉云,一个个又缩了身子,那股子厉气便强行的泄了大半。
七宗的白衣神修拄了长剑,似是对他们的表现很是赞赏,他剑指峰顶,中气十足的喊着。
“那么就给我冲上望崖,夺下斩灵剑,我宗必定重重有赏。”
兵士们却是全无兴趣,命还悬而未决呢,谁还顾得了赏赐,若不是被剑压着,只有傻瓜会来这里找死。要知道“望崖顶上接玉盘,山路鬼道十八湾”;青山城的老人们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这倒霉的山路,此时看来,他们并没有夸大。
“哎,我们平白的落了顿打,现在当官的老爷跑了,却还逼着我们送死,七宗剑盟也真不是东西。”胖弟身前的瘦哥悄悄的扭过了身子,许是怕那神者听到,异常小声的抱怨着,身后正要抬脚前行的胖弟未及时收脚,便紧挨着撞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