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上久等。”阴德福提醒了苏心瑶后,又深深地看一眼苏心瑶,便带着苏心瑶继续往前走。
“阴公公。”苏心瑶小声问:“皇上忽然召见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苏心瑶想知道皇上见她的目的。
阴德福答着:“咱家也不清楚,皇上要姑娘,姑娘只管跟着咱家走便是,想来也不会为难姑娘的。”
苏心瑶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到了凉亭那,阴德福示意苏心瑶先停下来,他则快步走进凉亭,恭恭敬敬地向楚煜禀报:“皇上,苏姑娘带到。”
“让她进来。”
“是。”
阴德福转身走出凉亭,走回到苏心瑶的跟前,对苏心瑶说道:“苏姑娘,皇上有请。”
苏心瑶谢过他,跟着他进了凉亭。
“臣女苏心瑶叩见皇上。”苏心瑶一进凉亭就跪下行礼,不敢正视坐在圆石桌前的楚煜。
楚煜没有让她起来,而是他自己站起来,一步跨上前便站在了苏心瑶跟前,他居高临下地睨视着苏心瑶。苏心瑶察觉到明黄色的身影近前,她的头伏得更低了,身子动都不敢动。
“你叫什么名字?”
楚煜沉声问着。
“臣女苏心瑶。”
“苏俊枫是你什么人?”
“丞相大人是臣女的族叔。”
楚煜不说话了,苏心瑶依旧伏着头,知道楚煜还没有走开,心惶惶的她,实在猜不透楚煜叫她来这里做什么。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楚煜又说话了,苏心瑶心一颤,慢慢地抬起了头,刚对上楚煜那双乌沉沉的眸子,她就敛目不敢再直视楚煜,心里却惊叹当今天子真的好年轻,也很好看。
冷不防的,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苏心瑶感到下巴疼痛,她却不敢吭一声,楚煜强逼着她正视他,他也借此认真地打量着苏心瑶。初看的时候,是发现不了苏心瑶像他的小皇后,只会觉得眼熟,主要是小皇后现在还有点胖乎乎的,而苏心瑶很苗条,就算觉得她眼熟,短时间内都不会把她和小皇后联系到一起。但细看下,就会发现苏心瑶和小皇后像,相似度达到五分。
“阴德福。”楚煜叫着,在阴德福恭声应答时,他问:“你瞧瞧相似度有几成?”
阴德福认真地看了苏心瑶一会,恭谨地答着:“奴才认为相似度有五成。”
楚煜松开了捏住苏心瑶下巴的大手,旋身坐回了石桌前,漫不经心地问苏心瑶:“你今年多大了?”
“臣女年方十五。”
“可曾许人?”
“未曾。”
楚煜又不说话了。
苏心瑶跪在地上,楚煜不说话她亦不敢说话,更不敢爬起来,跪的时间有点长,她觉得腿有点麻,可皇上还直勾勾地盯着她,她惶恐多过麻痛,只能继续跪着。
阴德福瞄瞄楚煜的神色,趋上前两步在楚煜的身边轻轻地提议:“皇上要是瞧上了苏姑娘,可以把苏姑娘迎进宫里。”
楚煜偏头一记刀眼劈向他,阴德福全身打颤,吓得赶紧退下。心里却不明白,皇上把苏姑娘叫来不是想要了苏姑娘吗?苏姑娘像小皇后呢,皇上喜欢小皇后,但小皇后太小还不能侍寝,皇上憋得难受时,要个影子也没什么的。
“你爹娘可在京中?”楚煜瞪退了阴德福后,又沉声问着苏心瑶。
“臣女的爹亲在南堂县任职,娘亲随同爹亲在任上。臣女是数天前进京的。”
“你爹娘都不在京中,你孤身一人进京?”
苏心瑶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说老实话。
“嗯?”楚煜冷冷地嗯了一声,苏心瑶一惊,听说当今天子虽然年幼却不好哄骗,就算她不说实话,以皇上的手段也能查清楚的,她还不如实话实说,不至于落个欺君之罪。这样想过后,苏心瑶便老实地回答:“是族叔让臣女进京的,婉姐姐身边的王嬷嬷去了,婉姐姐想有个娘家人作陪,族叔考虑到臣女和婉姐姐年龄相仿,便想让臣女进宫陪陪婉姐姐。”
楚煜冷笑两声,吓得苏心瑶整个人都伏在了地上。
“丞相大人可真是个妙人。”
楚煜冷笑地吐出一句话来,苏心瑶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阴德福。”
“奴才在。”
楚煜冷声吩咐:“带苏姑娘去庆福宫,安排两名宫女,两名太监侍候她,无朕的同意,不许她踏出庆福宫半步。”苏心瑶像他的小皇后,他不会让她出宫嫁人,那样给他的感觉是他的小皇后被别人睡了,这是他不允许的。
阴德福错愕。
苏心瑶心惊肉跳,面色苍白。
皇上的意思是要把她留在宫中,但没有给她名份,还是软禁的方式。
“是。”
阴德福不敢过问太多,请着苏心瑶:“苏姑娘,请随奴才来。”
“在她面前,你不必自称奴才。”楚煜纠正了阴德福在苏心瑶的自称,也等于告诉阴德福,苏心瑶不会成为后宫妃子。
“是,苏姑娘,请随咱家走。”阴德福当即改了自称,请着苏心瑶起来跟着他走。
苏心瑶一颗心凉嗖嗖的,但她还是恭敬地告退:“臣女告退。”
楚煜没有应她。
她爬站起来,躬着身子后退了三步,才敢转身跟着阴德福走。
庆福宫目前无人居住,距离乾真宫和凤仪宫都很远,但又不算偏僻,因为附近还有很多建筑物,景色都极好,诸妃平时无聊的时候,在宫里闲逛都会逛到庆福宫。一路上,苏心瑶忍不住问阴德福:“阴公公,庆福宫以前是谁居住的?”她想知道皇上到底把她摆在什么位置。
阴德福停下来看她两眼,嘀咕着:“明明有五分的相似,怎地命就不一样呀。”小皇后位居中宫,是后宫之主,哪怕曾经遭到皇上的厌恶,现在却否极泰来,极得皇上的宠爱。就算年纪还小不能侍寝,可皇上却为她守身如玉,面对着与她有五分相似的苏心瑶,皇上都不想碰苏心瑶。而苏心瑶呢,却被安排住进了庆福宫,还是无名无份的,更被限制自由,分明就是软楚。
“庆福宫以前在太祖朝时曾是嫔妃的住处,后来住在庆福宫的那位嫔妃病死了,庆福宫就一直空闲下来。据说……那都是假的,苏姑娘不必惊慌。走吧。”
阴德福那句“据说庆福宫闹过鬼”的话咽回去,免得吓着了苏心瑶。
苏心瑶一听庆福宫是太祖朝的嫔妃住处,悬着的心正想放下,听到阴德福后半句,她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大祖朝离如今已经过去了过百年,庆福宫就空置了过百年,就算宫中每隔一段时间会修葺,也是老宫殿,更何况还死过人。
皇上安排她住进庆福宫,是打算让她老死在宫中的意思呀。
苏心瑶一直惶恐自己进京的命运,此刻似是尘埃落定,她才十五岁,就要老死宫中,仅是想着,她就委屈得想哭。她既然与小皇后有五分的相似,皇上怎么会这样对她的?皇后喝醉时,皇上当着满大殿人的面抱起皇后就走,明显是很爱皇后的,怎么面对她的时候,没有爱屋及乌?
虽然委屈,苏心瑶也不敢反抗,默默地跟着阴德福走。
夜风吹来,凉爽至极,苏心瑶只觉得一颗心如冰雪那般冷。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才在一座宫殿门口停下来。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里面听不到半点动静。
阴德福抬头看看写着“庆福宫”三个字的匾,对苏心瑶说道:“苏姑娘,这里便是庆福宫,姑娘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咱家先陪姑娘进去亮着灯,咱家再去安排几个人来侍候姑娘。”
“谢谢阴公公。”吹了一路的凉风,苏心瑶恢复了冷静,她客气地向阴德福道谢,主动上前推开了那扇朱红色的宫门,许是久没有人住吧,推门时,那门发出了沉重的“吱吱”声,在安静的夜里听着有点毛骨悚然。
深吸了几口气,苏心瑶走了进去。
阴德福陪着她进去,推开了大厅的门后,阴德福先苏心瑶一步去把宫灯点亮,屋里倒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和其他宫殿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久不住人,缺少生气。
阴德福把其他地方的宫灯一并点着,刚刚还是黑沉沉一片的庆福宫变得灯火通明。
“苏姑娘稍坐片刻,咱家现在就去安排几名奴才过来侍候。”
苏心瑶连忙向他道谢:“谢谢阴公公。”
阴德福看着她那张与小皇后五分相似的脸,叹了一口气后,匆匆地去安排人过来侍候。
阴德福一走,苏心瑶就软坐在一张椅子上,委屈的泪控制不住从她的眼角滑落。
“爹娘,女儿想回家。”
苏心瑶低泣地叫着父母。
她进京之前,爹娘满怀希望,盼着她进宫后能被皇上留下来,继而封妃生子。她虽然不愿意,却无力反抗,为了爹的前途,她温顺地进了京,继而进了宫。可是等待她的并不是皇帝的惊艳,更没有皇帝的宠爱,而是冷冰冰的一座宫殿。
这里死过人,阴公公那句没有说完整的话也告诉她,这里还会闹鬼。
闹鬼?
苏心瑶忽然心里发毛,阴德福走开后,倘大一座宫殿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又在低泣,在闹鬼的宫殿里格外的让人害怕。就算知道是自己在哭,苏心瑶似乎也听到还有人跟着她哭似的。
吓得她不敢再哭,静静地听着,听不到其他人在哭,可是夜风不停地吹着,吹动了院子里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又似是有人来,苏心瑶紧张地捏紧自己的帕子,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心里盼着阴德福快点回来。
好在阴德福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两名二十出头的太监,两名十七八岁的宫女。
“这便是苏姑娘,你们四个以后就在这里侍候苏姑娘。”阴德福带着四名奴才进屋,指着苏心瑶让四名奴才行礼。
“奴才们见过苏姑娘。”
“不用多礼,快快起来。”苏心瑶连忙站起来,虚扶起两名宫女。
阴德福像是没有看到苏心瑶还有点红的眼睛,他把人安排到了,便向苏心瑶告辞,离开了庆福宫。
楚煜早就不在凉亭下,阴德福以为他回了乾真宫,谁知道进了乾真宫一问,才知道楚煜根本就没有回寝宫。
“皇上不在寝宫?”阴德福拧眉深思一下,随即转身就往外走,直奔凤仪宫。
楚煜还真的在凤仪宫。
他此刻就坐在许仪的床榻前,许仪睡得很沉,压根儿不知道他去而复返。
楚煜的大手落在了许仪的脸上,轻轻地摸着她的小脸,嘴里呢喃:“小东西,快点长大吧。朕只要你,朕能做到只有你一个的,她们不过是为了平衡朝中各股势力纳入宫中的,朕根本就没有碰过她们,朕也不喜欢她们。等朕完全掌控了大局,她们随你处置,你愿意留下她们,朕就当养着闲人那样养着她们,你要是嫌她们碍眼的,朕就把她们发还本家,本来她们曾为皇妃,理应到庙里出家为尼长伴青灯的,你心善,如果朕那样安排,说不定会被你骂呢。”
许仪没有回应。
她在和周公下棋呢,楚煜这一番深情的许诺,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小东西,你会爱朕吗?”
楚煜俯下身来,凑到许仪的腮边,在她的腮边轻轻地亲了亲,又把自己的身子伏在许仪身上,大手横在她的腰间,霸道地搂抱她。
许是他身子沉吧,梦中的许仪觉得自己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上半身,压得她极其不舒服,她奋力地去推着那块石头。楚煜察觉到她胡乱地推他,连忙坐正了身子,还匆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妆,端坐在床沿上。
不过床上的人儿很快又安安静静地睡她的,并没有因此醒来。
楚煜失笑起来。
他怎么像个做贼似的?
她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发妻,他就算与她同床共枕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又不是没有睡过,她受伤的时候,他懒得换地儿,就与她同床共枕过了。
想到此,楚煜当即脱掉自己的龙袍,脱掉靴袜,再脱掉中衣,着住里衣爬上了许仪的床榻,躺在许仪的身侧,霸道又不失温柔地把醉睡的许仪捞抱在怀里,让她枕着他胸膛,他才满足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