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尤记得当时身为掌权者之一的舅舅在送自己离开前,眼中露出的狰狞与凶恶。
舅舅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所以他更明白,当时还只有十二岁不过豆蔻年华的南朵朵,究竟经历了什么。
是的,他们该死,做出那样邪恶阴私残害无辜的事情,绝对无法逃脱轮回报应。
可是,他们却死在了自己心爱的女孩的手里。
当年从那个苏家下||贱||的女人知道真相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朵朵曾经做过些什么!
他或许在那个时候,就早已入魔了。
谁叫他是那些人的后代呢,本就不该是什么护卫正道维护天伦的正义一族!
别人道他风光霁月驱魔第一人,唯独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样阴狠血腥!
臂弯里的南朵朵贪婪地往他怀里钻了钻,闷闷地说道,“我昨晚说不是我的事,你别怪我哦,我其实……本来想瞒你的,想想还是跟你坦白好了,你……别生气。”
裴靳禹笑了,眼里的汹涌缓缓敛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宠溺地说道,“原来你还担心我生气,那昨晚,怎么就自己睡了?”
想到昨晚他从卫生间出来后,这丫头居然趴在一堆玫瑰花瓣里睡着了,还是自己把她扶好的,心里就气不顺。
怀里的小家伙一僵,半晌,才小小地抬起半张脸,从下往上地看他,红了脸咬唇,“那你都……我……”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难道要说,她其实一直在等他过去和她一起什么事都不干的拉手睡觉觉,结果一个不小心自己先睡了?是看不起大裴作为一个男人的能力?还是觉得自己这种矫情又作的数次拒绝态度,不够no|zuo||no||die?
见她说不出话来,裴靳禹又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那要不要补偿我一回?”
南朵朵张了张嘴。
良久,一下重新将脸埋回他的胸口,嘟嘟囔囔地甩了句,“随便你啦!”
——就会惦记这些,会不会太着急啦!
裴靳禹轻笑出声,将她往上拖了拖,低脸亲了亲她的头顶,眼中闪过一丝隐晦。
……
H市。
秦芳菲被关在一间贴满符篆的阴暗小屋里,头顶有日夜经过的地铁车轮声,吵得她神思恍惚,精疲力竭。
软塌塌地趴在那张只搭建了一块小木板的床上,浑浑噩噩的连时间都察觉不到。
她知道裴靳禹这回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了,本来她并不惧怕。
只是没想到,他没有对她当面质问或者指责发怒,反而用了这种不显声不动色却叫人痛苦至极的折磨办法。
忽然意识到——裴靳禹的内心,似乎隐藏了,她所从未知的可怕的真正的东西。
有好几次,她在半清楚与半模糊中,都似乎发梦看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裴靳禹。
看到他将一个穿着古装的女人,浸在寒冰冷水之中七七四十九天,等她死透了,再用极痛苦地办法,让她再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