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
两人举步往外走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嘲讽的声音说:“云峥当年被轰出了聂家,似乎你今天也差不多,果真是世事轮回,报应不爽啊!”
云开停下脚步,扭头望向门口的崔星河。
聂应天的寿辰上高朋满座,崔星河即便是崔家的嫡系,也只能在正堂里混个末座,却正好把云开跟聂家的冲突看在了眼里。
以崔星河的高傲,本不至于出口无状自损身份,可他这辈子唯一的失败便是在渝都,导致回燕京后声望大跌,肚子里早就憋了一股气,哪忍得住落井下石的冲动?
云开嘴角含笑,盯着他瞅了好半天。
在这一刻,时空再次错乱和轮回。一个燕京城的贵公子,一个暗江湖的游侠儿,如同二十朵年前的云峥和崔志扬,也如同此时的云开和崔星河,在聂家正堂门口的台阶上,四目相交,目光如刀。
先前正堂里发生的事,早就传到了大院里。所有人都若有若无地望着门口的两人,视线的焦点不是燕京最耀眼的崔公子,而是跟金玉言并肩而立的云开。
“额滴个神呐,他就是云峥的儿子!”
雍容的部长夫人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掩口惊呼道:“怪不得我刚刚觉得眼熟,云开……跟当年的他长得可真像啊!”
“哟,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啊?”同伴小声打趣道:“我似乎记得,当年有位京城名媛,有事没事就装病去找燕京药王求医,我一直怀疑她得了相思病来着……”
“那又怎么滴?老娘当初是喜欢过他,连我男人都知道!”
部长夫人傲娇地反击道:“输给聂聆音我心服口服。那一对才貌双绝的天娇,当初羡煞过多少人啊,连我都替他们遗憾了好多年……”
“是啊,太可惜了。”同伴点头叹息道:“一个远走天涯,一个浪迹四海,到如今天人永隔,聂聆音那个傻女人太可怜了。云开其实没说错啊,聂老爷子是不是也太狠心了些?”
“你小声点。咱们这些大家族的女人,哪一个有过真正的自由?”
“好吧,我不说了。”同伴远远地打量着云开说:“不过我觉得,云峥这个儿子比他当年可凶悍多了。这才刚到燕京呢,就敢当面挑衅聂老爷子的威信,还直接跟崔星河杠上了,可有好戏看咯!”
“可不好说啊,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
部长夫人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对故人之子表示出明显的好感和维护。“萧红妆认可的人,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刚刚你没听见笔仙都称他先生吗?再说了,聂凌峰不是当初的聂老爷子,而崔星河跟他似乎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不信你等着瞧……”
部长夫人的话音未落,台阶上的云开便开口了,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丢下这八个字,云开迈步走下台阶,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金玉言是个讲义气的菇凉,铁了心跟云开哥哥一条道走到黑,既然他不愿意留下来,那么魔术不演也罢,顶多回头跟聂无双陪个不是。她紧紧地挽着云开的胳膊,傲娇地昂着小脸,跟云开的神态仿佛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四合院里满场寂静,有意无意地让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台阶上,崔星河呆若木鸡,满脸通红。
“手下败将,何足言勇”这八个字,每个字都如同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他脸上。偏偏人家说的还是事实,崔星河一时竟无法反驳,一口鲜血差点当场喷出!
四合院里的京城名媛,豪门阔少,脸上的表情也相当精彩,望向云开的眼神有些惊诧,而望向崔星河的目光有些同情。话说名震燕京的崔星河,“嫁人当嫁崔星河”的崔大少,就这么被人红果果地打脸了?
何况,人家只是随口丢下一句话,就若无其事地转身走了!
这是神马?这是无视,红果果的无视啊亲!
“这是个狠角儿,以后得离他远点!”
燕京城里的纨绔子弟,还有不少同崔星河交好的人,都暗自吸了口冷气,决定以后对云开敬而远之,表示惹不起咱躲得起。
云开和金玉言穿过人群,才走到大院中央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声恼怒的呵斥:“混小子,你给我滚回来!”
聂凌峰站在正堂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云开,把长辈的架子摆得很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揍人的架势,毫无形象地咆哮道:“云开,你要是敢出这个门,老子就去给我兄弟上一柱香,说他儿子不认我这个当叔叔的!”
云开讪讪地停下脚步。
“好吧,聂叔叔,我被你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