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莲,接受了费巧云的三个条件,俯首称臣;意味着夏华汽车的主人,以后将不再是夏一方夫妇,而是费巧云母女。说不定,连内忧外患的夏家大院,不久之后也会因此易主!
夏美琳满脸震惊和恐惧,愕然地扭头望向夏炎,希望兄长能给她一些提示,却看见夏炎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仓惶。
夏炎心里非常清楚,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夏家的资产少说也有数千亿,可那是资产而不是资金,当初他以数百亿资金就敢进攻金家,便是这个原因。
所谓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如今费巧云母女以同样的手法,携数百亿资金就敢跟夏家正面叫阵,后面还有白空谷和金玉堂落井下石,夏家没了燕京崔家的帮助,跟金家一战中消耗掉了所有的流动资金,此消彼长之下,顶得住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何玉莲此话一出,堂上陷入诡异的宁静。
费巧云嘴角轻轻翘起,面无表情地问:“二叔,您呐?”
夏一方默然静坐,可他微微颤抖的食指,和闪烁不定的眼神,还是将内心的挣扎表露无疑,也不知是在后悔对亲兄弟下手,还是遗憾当初没有斩草除根?
良久之后,他不知是自嘲还是感慨道:“都是一家人,呵……”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后院而去,佝偻的背影显得非常矮小。
何玉莲斜了费巧云母女一眼,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费巧云和夏晗霜相携而入,穿过几道月亮门和花园后,来到山庄后院的东侧,那里正是夏家祭祀祖先的所在,祠堂。
祠堂门口,两只石鼓威武不凡,两株古柏一左一右,门楼上挂着“夏氏宗祠”的匾额。云开不即不离地扮演着保镖的角色,进门时却被人拦住了:“对不起,这里是宗祠所在地,不允许外人进入!”
云开揉着耳垂道:“作为一名称职的保镖,我必须确保我的当事人没有危险!他们那么多人,要是对我的当事人不利怎么办?”
走在前面的何玉莲转过身来,皱着眉头摆手道:“美琳,炎儿,你们几个都别进来了。丢人的事有啥好看的?!”
云开依旧要跟进去,夏晗霜冲他眨了眨眼说:“放心吧没事,这是族规。青天白日的,难道还有人敢当众害我不成?”
云开这才作罢,眼睁睁地看着祠堂的大门关上。他无趣地望向夏炎和夏美琳兄妹俩,没事找事问:“炎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聊聊那位崔公子的事?”
名满燕京的崔星河,渝都之行算是他人生履历中唯一的败笔。指使横天肘马戎暗算云开这个崔家仇人,结果那个信誓旦旦的五毒门高手挂了,而云开还活蹦乱跳的。
这且不说,他暗助远房亲戚夏家对付金家,想坐收渔人之利,没想到螳螂捕蛇黄雀在后,被几家联手杀得血本无归,回到燕京之后,他该如何跟家族交待还是个问题……
在夏炎眼里,这货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小人得志的嘴脸懒得理他。
祠堂里,四人一前一后绕过照壁,穿过花园和天井,才进入摆放灵牌的正堂。
正堂两侧挂着一副对联:“汝殷绵世泽,禅舜振家声”,说的是夏姓的渊源,出自大禹之后。正堂最高处,有四个内藏高祖考妣官位和姓名的神龛,下方才是历代先祖的牌位,在香烟袅袅中显得庄严而肃穆。
父亲夏一航的灵牌,在最下面一排。夏晗霜在门边取了两柱香,默默点燃后递给母亲一柱,插进父亲灵牌前的香炉,恭敬地跪下,磕头,作揖。
再抬头时,母女俩都已是泪流满面!
“爸,我带杀您的凶手来给您磕头烧香,您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夏晗霜双手合十,倔强的目光很像当初那个为了报复别人的欺负,用生漆涂了人家一身的小姑娘。
她凝视着父亲的灵牌,用眼神默默地询问道:“可是,他们是您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女儿做不到让他们血债血偿,您说就这样子好不好?如今女儿拿回您的夏华汽车,是捐给慈善机构还是继续经营,您和我妈说了算……”
夏晗霜,如同她的名字,火热如夏,冰冷如霜。她可以在商场上对夏家痛下杀手,可真要她取二叔二婶的性命,或者把他们送上法庭的审判席时,她还是心软了——不是看在任何人面子上,而是看在未过世的爷爷份上。
夏晗霜这样想,可有的人并不这样想。
等她和母亲站起身来时,两柄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已架在了两人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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