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方径直走到左侧上首坐下,一行人依次入座。这一回,一群下人的眼神灵光了,转眼间便送上来热茶果盘,在茶几上摆好才躬身退出,还有两人恭敬地守在门口。
挨了一耳光的夏美琳,跑到何玉莲面前哭诉道:“妈,她……她动手打我!”
何玉莲心疼地扭头一看,女儿的半边脸都红肿了,显然那一耳光打得还不轻。她怒视着对面喝道:“费巧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女儿轮得着你来教训?”
“二婶对不起,堂妹是我动手打的。”
夏晗霜是个诚实的孩纸,主动坦承了错误。可惜的是,她知错却不能改错,还昂着脖子说:“如果她再口出无状,嘴贱无礼,我这个当姐姐的,该打还是要打的……”
“夏晗霜,这里是夏家!你竟敢胡作非为,出手伤人?”
“对呀,这里是夏家。”夏晗霜平静地接口道:“我爸叫夏一航,我爷爷叫夏庭芳,二婶您呢?”
夏晗霜斗嘴不是柳青青的对手,却可以完胜自家的二婶。何玉莲气得酥胸乱耸,伸手指点着她,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行了,这事稍后再说!”夏一方皱着眉头,摆手制止了妻子和女儿的发飙。
久居上位的夏家家主,对夏晗霜的出格举动自然心知肚明。这丫头的一巴掌,表面上是在教训堂妹夏美琳,实际上却是扇在整个夏家脸上,直言不讳地表明她夏晗霜回来了,而且就是回来打他们的脸的!
夏一方心存顾忌,和颜悦色地对母女俩点头道:“巧云,晗霜,我知道你们对我有些误会,但归根结底是一家人。你们母女好久没回来过了,就在这里多留几天,好好陪陪老爷子吧?”
“二叔说得对,咱们归根结底都是一家人。”
费巧云陪老爷子坐在右侧上首,眼神直视着夏一方答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大家都在这里,老爷子如今也在场,我费巧云就有话直说了——
“二叔,请你陪我和晗霜这对遗孀寡女去一趟祠堂,跪着给夏一航上柱香可好?”
费巧云这句话,不亚于平地响起一声惊雷,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正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夏一方眼神如刀,何玉莲面色发白,号称“神策君”的夏炎少爷脸色铁青,其他夏家旁系后辈,脸上的神色精彩纷呈,有震惊也有迷惑。脑子里缺根筋的夏美琳还在犯迷糊:费巧云让老爸陪她们去上香,究竟是什么意思?
夏一方冷冰冰的声音,好半天才响了起来:“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听不懂?”
费巧云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大厅里的族人,死死地盯着夏一方的双眼说:“二叔,因为你是一航的亲生兄弟,我才给你留几分情面!
“说句不好听的,当初若没有我那死鬼男人,夏家连这个祖宅都保不住,更何论成为白金夏宫的夏家?二叔,人在做天在看,您问问自己的良心,要不要我把那些龌龊的事实,当着所有人的面讲出来?”
此刻的费巧云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完全没有平时的重口味辣妈气质,反而像一头彪悍的母兽,完全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她呵斥得夏一方哑口无言之后,又转向老爷子躬身施礼,眼底已是泪眼朦胧。
“老爷子,夏一航也是您的亲儿子,夏晗霜也是您的亲孙女。当初的您是夏家家主,我不相信,您真的对那件事毫不知情!您就那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他……”
悲愤莫名的费巧云,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夏一航被害,老爷子却一言不发,要说她心里没有一丝怨言,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夏晗霜扶着老妈的肩膀,母女俩在老爷子面前并肩而立,以柔弱而坚强的方式,表达着无声的控诉。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爷子哪能不伤心?他满脸皱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昏黄的眼里已是老泪纵横,颤抖着嗓子说:“巧云,晗霜,是夏家对不住你们,我……对不住你们!不管当时的事实如何,毕竟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咱们不提它了行么?
“要不,我跟一方好好说说,让他给你们母女俩一些补偿,一航的那一份家产由你们继承,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事到如今,老爷子还想息事宁人,用补经济偿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可是有些人还不乐意。
一直黑着脸的何玉莲,一听这话就炸了,尖声反驳道:“家产,什么家产?老爷子,您名下的家产就算全都交给她们,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可这夏家的家产,都是一方和我儿子打拼出来的,凭啥给她们一份?!”
“何玉莲,说话得凭良心!”费巧云彻底发飙了,指着何玉莲的鼻子喝道:“老爷子名下要是还有家产,会沦落到只能喝凉茶的境地?!
“我费巧云今天把话搁在这里。第一,你们夫妇去给我男人上柱香,跪下磕三个响头!第二,把夏一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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