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尚在生气的某人,继续讨好道:“你别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一回,好不好?刚刚只是觉得好玩……”
陆泽漆脸色仍旧不太好看:“你刚才叫我什么?”
“嗯?”于苏木有片刻没跟上他的节奏,半天才反应过来,“陆学长?”她刚刚叫他“陆学长”来着。
见他面色似乎更阴沉了,她连忙改口:“泽漆。”
因为之前已经习惯称他“陆学长”,只有两人私底下时,她偶尔唤过他“泽漆”,这样便导致她有时转换不及,会习惯性地喊出“陆学长”三个字。
他在称呼上竟然如此介意。
她看向他,对方却已不再理她,将沙发调了一个舒适的睡眠高度,闭眼休息。
真是……好高冷。
但这样是不是代表他……不生气了?
于苏木望着他,怔了怔,将椅子上的毛毯拆开,轻轻盖在他身上。他忽然睁开眼睛,眉梢狭长,目光深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瞬间便懂了他的意思,轻声对他说:“你一夜没睡,好好休息,我要想睡了,便让空姐再给我一条毛毯。”
陆泽漆看了她一会儿,这才重新闭上眼睛。
眼见他眼底的冷漠已散,于苏木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往身侧看了一眼,隔着一条走廊的江梁和周哲早已累得睡得沉沉的。
她知道,他们都极其疲惫了。
飞机起飞时,于苏木望着窗外,看着渐渐远离的地面,视线里越来越小的建筑物,直至飞到云层之上,窗外被无数朵棉花糖般的云朵包围,柔软而明净,暂时远离城市的喧嚣与危险。
飞机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空乘便开始端着各种红酒、机餐、面包,在走廊穿梭。
眼见洗手间的灯变成了绿色,于苏木起身走向洗手间。
这架飞机的头等舱洗手间在服务舱与头等舱的隔帘后面,于苏木掀帘而入时,其他空乘已经在外面,里面只剩下一道高挑的身影在收拾桌上的东西,见她进来,那人看了她一眼。
于苏木径自走进洗手间,出来时,外面依旧只有那位空姐,此时她倚在桌边望着于苏木的方向,问:“你是陆先生的现任女友?”
于苏木“嗯”了一声:“很高兴认识你,云杉小姐。”
云杉诧异道:“你知道我?”随后迟疑地问,“他跟你提过我吗?”似乎想到什么,她自我嘲笑般说道,“他怎么对你说的?他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
“他”,自然指的是陆泽漆。
“你误会了。”于苏木说,“泽漆并没有向我提过,是我猜的。”
知道“云杉”这个名字,是因为她是这趟航班航空公司的代言人。登机前,于苏木在检票通道口的以她为形象代言人的宣传牌右下角看到了她的名字。
于苏木猜到云杉是陆泽漆的前女友,是从云杉的表现,以及其他空姐看她的眼神中感受到的。加上江梁曾经说过陆泽漆曾交往过一个空姐女友,颜值高,气质好,声音好听,云杉在每一方面都很符合。
最后一点,当云杉走到陆泽漆身边提醒他关闭电脑时,虽然已经努力使语气平静,但也正因为太过刻意,便容易引人注意。其他空姐对陆泽漆是仰慕和讨好,只有她明明想靠近,却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女人在感情方面天生敏感,对于勘破情敌这种事,简直就是感情界的福尔摩斯。
听于苏木这样说,云杉自嘲般地笑了笑:“是我自作多情了,陆家二少爷交往过那么多女人,怎么会记得我这么个小角色?”
于苏木并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人,她如归宁所说的那般,是个挺自私的人。她只愿意花时间关心自己所在乎的人与事,别人的悲伤喜乐,她从不想参与。
对于眼前的人,许是来自女人的同情,她多嘴说了一句:“既然已分手,便看开一点儿。”
“看开?说得简单,如果今天被分手的人是你,你看得开吗?”
“我会伤心难过,但只是暂时。”于苏木淡淡地说,“毕竟,人生需要向前看,不能一直停留在失恋的阴影里,这样会让你丢了工作,丢了人生,丢了你自己。”
话音未落,于苏木便掀帘要出去,身后再次传来云杉的声音:“我在他身边的那段日子,每天被人电话恐吓,差点儿出了车祸,我告诉他这些我都不怕,可他还是不要我……若有来生……”
于苏木身子顿了顿,但还是直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帘子外,空乘已经推着车在经济舱工作,头等舱的乘客有些人在睡觉,有些人在品尝红酒、看报,有些人在享用机餐。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角色之中,并没有人发现帘子后曾有过的短暂交谈。
于苏木回到座位上,将沙发调了一个舒适的角度,便闭眼休息。
当云杉收拾好心情,端着餐盘出来时,便看见于苏木回到座位上,将沙发调了一个舒适的角度,正闭眼休息,那平淡的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