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从他留下的资料来看,他所有账户密码都是元青的生日密码,为了防止裴家对元青下手,他不得已悄悄给张元贺钱财,或许他抱着舍财免灾的想法吧,而私底下又清晰地记录每一笔资金流动,防止将来发生突发事件,元青乱了阵脚。而平安……”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孩子的死,以及你多次为他陷入危险,遭受痛苦,叫元青痛不欲生了,所以他愧对你。而他目前又处于萧索时期,你却成了大名鼎鼎的陆星河的女儿,再也用不上他的庇护,汪博渊又是个体贴温柔的男人,从元青内心深处来讲,他希望你幸福,哪怕这份幸福不是他给的。正是因为他爱你爱到了骨子里,所以也愧疚自卑到了骨子里,出事后选择性将你忘记,他希望你幸福啊。”
穆源若不说出这些话,我真不知道骄傲霸道的张元青卑微成了这副模样。那个跟我们没有缘分的孩子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利刺。
“那医生有没有说,他这病什么时候痊愈?”难过归难过,遇到问题必须解决,只要他能痊愈,不管现在的他如何疏离我,我都会强悍地冲上去,接近他照顾他,叫他重新认识我,爱上我。
穆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医生也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是我们最常用的三个字,却也是最不给人希望的三个字。
我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双鬓一跳一跳的疼,回想张元青跟我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我还爱顾南风时,他追我时说的感人话语,能把人心脏融化的情话,以及火热的手掌。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张元青。
“我去医院看看。”李扬站了起来,他虽然恢复良好,但走路时动作依旧不太协调,他的伤估计也是元青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所以元青连他都忘了。
“别!”穆源拉住往外走的李扬,“元青这两天脾气不好,医生说是正常现象,他身上的伤太痛了,再加上颅内积血没有消散,压迫了视神经,导致他一睁眼就觉得晕眩恶心。”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除了我跟钟铃铛,别人几乎近不了他的身。把你媳妇留下,跟我轮流照顾元青吧。天洋国际诸多事务还需要你打理,元青这一病不晓得后面又要出现多少麻烦,需要你稳住大局。”
穆源说的是事实,秦吉盛再次掌控秦煌集团,谁晓得他想什么损招对付天洋国际,对于亏损一大笔的他来讲,这个时候是对天洋国际下手的最佳时机。
而元青出事前打伤了张元贺,听穆源说张元贺也受伤不轻,那么裴佩定不会放过张元青,她满肚子坏水,一定会怂恿臭味相投的秦吉盛,大力朝天洋国际发动进攻。
现在,李扬必须回去坐镇,要不然张元青的病还没好,天洋国际就被秦裴两家吞并了。
李扬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看了我一眼,道:“我再去医院看望元青一眼,不管他对我是什么印象,我都要回去了。钟铃铛留下,我把周文娟跟念君带回去,你们这里够乱了。”
“好。”我看了周文娟一眼,她怀里九个月大的念君是个喜庆的姑娘,小拳头肉呼呼的,眼睛很水灵,孩子结合了李凯跟周文娟的优点,看上去很喜人。
李扬若离开了,周文娟怕在帝都住不惯,倒不如叫她随李扬一起回去。我虽然喜欢念君,但每次看到她不由地想起早丧的李凯,以及那个跟我没缘的孩子,所以周文娟跟宝宝回去最合适。
李扬乘坐当晚七点的飞机回了容市,我几乎每晚都会去医院一趟,悄悄地站在张元青的病房外,透过钟铃铛特地给我留的窗帘缝隙看张元青一眼。
他一连住了半个月的院,身体恢复的很好,肺部没什么大问题,之前还担心再动一次手术,现在不用了,就连颅内淤血都在慢慢消散。
毛医生看我每天都来,又悄悄地孤零零地离开,他鼓励我,“你别担心,或许那块淤血消失后,张元青的记忆就恢复了呢。我的学长曾经就遇到过这样的患者。”
我欣喜地问他,“真的吗?那名患者脑内的淤血多长时间后彻底消失了?”
毛医生尴尬地笑了笑,道:“十年。”
十年!
这两个字,叫我想起了陈奕迅的歌,“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就怕,那时的我依旧孤苦伶仃,而他已经儿女成群。
他似乎很喜欢秦幽若,在他恢复的这段日子里,秦幽若时常过来看望他,他并没有排斥不说,还会对盛装打扮后看上去温婉贤淑的秦幽若痴痴的笑。
而秦幽若身上装扮出来的气质,越发像两年前,胆怯柔软的我,眉眼之间满是纯洁跟懵懂,对所有人都会投以安静甜美的微笑。
她是个聪明女人,知道抓住上天恩赐的机会,我不能让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