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伤人了,我回头看了张元青一眼,生怕他伤心,他朝我挥手,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听陆先生的,他是为你好。”
不知从何时起,张元青总在我面前说,“听陆先生的,他是为你好”,似乎陆星河只要“为我好”,就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而张元青也不拦着。
假如陆星河叫我嫁给别人呢,他是不是也觉得我该听从?
回到家,我闷闷不乐地上了楼,张元青跟陆星河以及汪博渊寒暄几句,才上楼找我。
他进来时,我刚打开电脑,准备再次编辑我的欧洲之行,我很想汪博渊帮我印刷出版,想给自己留个纪念,我的初次游玩,增长不少见识不说,还强大我的内心。
我其实蛮喜欢到处游玩的。
“你的欧洲行?”张元青把我搂在怀里,“我看看。”
“你看过的,我还讲给你听了。”不晓得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我不想搭理他,把笔记本牢牢抱在怀里。
“我怎么没印象?”他问。
“在宋家沟时……”说到这我突然噤声,那会儿的他尚在生病期间,应该不记得了,我不该提这茬的,免得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野草,那段时间我记得不大清了,但是我知道我能恢复都是你的功劳。”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轻轻摩挲,“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温暖的事情。”
“元青……”听到他的浓情告白,我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惑,“你是不是觉得只要陆星河的所作所为对我好,我就该遵从?”
他沉默两三秒,点头道:“嗯,陆先生不会害了你。”
现在的他没有以往的锐气,似乎被生活磨平了,我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假如他叫我嫁给别人呢?”
你是不是也答应?我意识到自己情绪十分激动,合上电脑往旁边坐了点,脑子里乱乱的,不想说话。
“野草,我……”他从来没有欲言又止的时候,向来都是想说就说想做就做。
见他吃蔫,我又很心痛,却气他不像之前那样在乎我。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回公司忙吧,我明天回帝都,你别过来送我,公司的事为重。”我的确说的是气话,我以为他会想平常那样,霸道地将我搂在怀里,热烈地吻我,然后凌厉地教训我,哪知,他淡淡回了我一个字,“好。”
好,好,好。
张元青,你的表现够好!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忍看到他离去的背影。
用过午饭,汪博渊把汪晴晴接了过来,汪晴晴怨怼地瞪着汪博渊,满腹委屈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她依旧平坦的小腹,又有点羡慕她,虽然汪家不愿意她跟秦优臣的婚事,但她有了秦优臣的孩子,这也算是一种寄托了,再说了,孩子生下来后,汪明月再铁石心肠,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会接纳秦优臣的。
吃过饭,汪晴晴进了我的房间跟我吐槽。
“平安,你都不知道那个秦幽若,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很有礼貌的样子,在家发起脾气来,像个神经病。优臣下周就把她送往美国了,她把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疯狂至极。”
“都不晓得她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得到张元青,秦优臣告诉我,秦幽若从小被他妈惯大,要什么秦夫人给什么,却在张元青身上尝到失败的滋味,接受不了残忍的现状,所以心灵扭曲。”
“还有哦,那个祝雪莉,简直跟秦幽若是一路货色,就像一个妈生的,在感情方面狭隘变态,叫我受不了。你都不知道,我前两天逛街,竟然被人跟踪,吓得我半道上又退了回来。我怀疑是祝雪莉所为!”
这是件严肃的事情,我立即叮嘱她,“那你以后可要小心点,不能一个人到处乱逛,祝雪莉的剽悍我见识过数次,她比秦幽若还变态。”
“那个……”汪晴晴嘿嘿笑了起来,“优臣说你爸爸手里有他可能感兴趣的东西,你能不能透露一二,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原来是为臣公子套话来的,我无奈地摊开手,道:“我真不知道。”
汪晴晴倒也没追问,噘嘴道:“这种事,我从来不感兴趣,男人的事,咱们女人不要多管。我回帝都了,你记得经常过来陪我,否则我不晓得怎么活啊。”
我们俩各有各的难处,当即两人陷入沉默。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出发去机场,临走前,张元青果真没来送我,钟铃铛却来了,她叫我注意身体,车子发动前,她猛地拍打车窗,激动说道:“平安,元青他很爱你,他现在过得太不容易了,你不要……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