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办丧事,无法亲自前来给我汇报,便叫我接触过几次的陈良上门。
陈良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李凯离世那天,我带着顾南风跟钟铃铛匆忙赶到病房,豹哥的人以及秦家人为难我时,陈良替我说了句公道话,放我离开。
那时候陈良等人皆认为我背叛了张元青,而他依旧为了说了句公道话,可见他不是个两面三刀踩低捧高的小人。
“陆小姐,张少最近一方面忙着处理豹哥的身后事,另一方面又忙着处理天洋国际的事务,根本分身乏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没来看望你,请你不要在意。”
“张少那日也受了伤,虽没伤及内里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他一直咬牙挺着,我们当下属的,看到张少那么拼,心里跟着难受。”
“穆哥说过两日张少不忙了,一定会亲自上门给你道歉。”
心中怨念即使深如大海,听到陈良的话语,我又担忧起来,张元青的身体是否吃得消啊。
我应该,去看望他的。
听说张元青那边来了人,陆星河跟顾南风从楼上下来了,陈良立即站了起来,对陆星河道:“陆先生你好,豹哥后事主管穆源命我上门请您明日去弘博园陵参加豹哥的追悼会。”
陆星河慢悠悠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顾南风却叫住准备告辞离开的陈良,“是你家后事主管请的我们,还是你家张少请的我们?”
这有什么区别吗?穆源不就是按照张元青的意思办事的?我看了顾南风一眼。
“是主管穆源命下属亲自登门请你们。”陈良轻声回应,似乎又觉得不妥,补充道:“也是张少的意思。”
陈良离开后,我问顾南风,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顾南风顺了顺我凌乱的长发,低声道:“平安,张天豹临了前都不觉得他愧对我们顾家,还叫张元青远离陆先生,甚至不答应张元青娶你,我怕张元青听从……”
“不会的!”我打断顾南风的话,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心却慌乱成灾,我最近一直害怕的不就是南风所说的吗。
回到房里我洗了一把脸,迅速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就接到一通电话,是个陌生号码,“陆小姐你好,我是天洋国际工作人员,张少喝醉了在办公室内大发脾气,穆源忙着豹哥的身后事,我们不便打扰,请您过来劝导一下。”
挂了电话我匆匆下楼,难怪我突然心绪不宁,原来是张元青喝醉了发酒疯,需要我过去劝服。
陆星河正在客厅看报纸,他叫季芸拦住我,问:“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找张元青。”他一定知道我想去哪儿,还故意问出来,如果他敢阻拦我的话,哪怕跟他争吵,我都要闯出去。
陆星河站起身走到我跟前,把我大衣的领角翻了翻,柔声道:“外面冷,你早点回来。张元贺还在容市,想继续感化秦幽若,而秦幽若不是个善茬,我怕他们对你不利,你出门时把韦星跟季芸都带上。”
听到他安慰的话,我的眼角微微湿润,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特别容易流泪。
“爸爸,请不要反对我跟张元青在一起。”
“天色不早了,你早去早回,南风今晚九点的飞机,先到帝都,明早又坐九点的飞机飞美国。你回来跟他吃个晚饭。”陆星河柔声岔开话题。
我不能勉强他说不想说的话,正如他不能勉强我做不想做的事一样。
我是他的女儿,骨子里流着跟他一样倔强的血。
来到天洋国际,我看到李扬在钟铃铛的搀扶下一摇一摆地走了进来,我问他怎么来了,他说他总觉得心绪不宁便来看看,且今天终于可以脱离拐杖行走,他迫不及待地想出点力帮点忙。
这大概就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
我跟他一起上了二十六楼。
电梯里,我简单问了几句李扬的近况,他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说自己正在恢复。
这是一句充满希望又无限悲凉的话,“正在恢复”带来了希望,悲凉的是,不晓得何时才能真正康复。
“李扬,你会康复的。”我并不是安慰他,而是他强大的毅力跟不懈的努力一直感动着我。
“大家都这么相信你,你千万不要气馁。”钟铃铛扶着他做出加油姿势,她最近好像瘦了不少,看上去更高了。
来到总裁办公室,我轻敲木门两声,里面并没人回应,正准备再敲两下,李扬却等不了了,按住把手推门而入。
豹哥的办公室可以用“巨大豪华”形容,外间会客厅并没有张元青的踪迹,却在沙发上看到一个熟睡的男人,走进一看才发现那男人正是秦优臣。
他似乎喝醉了,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脸蛋红扑扑的,阴柔至极。
茶几上的确放着三只红酒杯。
怎么是三个人?还有一个人是谁?
我顿时狐疑起来,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来。急忙往里走,但中间办公区也没看到张元青的身影,我顿时有点着急。
“元青肯定困了,在里间休息。”李扬沉声安抚我,他指了指书架旁的木门,“豹哥的办公室构造跟元青煌佳的办公室构造几乎一样,他里面有间宽敞的休息室。”
说着,他把门推开了,我立即跟了上去,李扬推开门的一瞬间,又像是触电一般,瞬间把门拉住了。
他脸色惨白地看着我,挤出一丝勉强的笑,“里面、没人。”
他不是个说谎高手,所以表情极不自然。而我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的确看到了室内的场面,张元青跟一个裸女亲密地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