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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张元青特别好静,似乎不愿意做些剧烈运动,散个步虽没问题,但仰卧起坐、俯卧撑之类的,他有些排斥。
当天晚上我给他洗澡,这么久以来一直是李扬帮忙,白天李扬回了市里,打探消息的同时还要走通关系,明天才能回来,所以只能我给他洗。
我之前之所以不愿意给他洗澡,那是因为,我怕看到他精瘦的身子,他瘦弱的样子会叫我难过。
也怕他忘记在女生面前避讳,以为在我面前能果露,在钟铃铛面前自然也可以。
晚上洗澡时,我在氤氲的水气中给他搓背,他似乎又比之前壮一点了,我很欣慰,这说明他的的确确很努力地恢复着。
但我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他那里时,曾经的坚挺昂扬,现在却……
不是说我想做那事,而是我心里难过,觉得他遭了天大的罪,受了极大的委屈和侮辱。
给他洗完澡、穿好浴袍,再送他回了卧室,我才去洗澡。
这一个月我很耐心地照顾他,虽然十分辛苦却很幸福,只是我又瘦了。
洗完澡刚回卧室,张元青立即朝我走来,速度很快,就像他正常时候的样子。
一瞬间我有点懵,以为自己眼花了。
“野草。”他轻声唤我,并主动抱住了我,且低头含住我的唇。
我心头甜的像是喝了蜂蜜,他今晚的进步有些迅速,仿佛上天赐给的礼物,足够惊喜。
我紧紧抱住他,任他慢慢地亲吻我,几秒后他才将我放开,低声道:“睡觉。”
我想趁机引导他,便对他说:“元青,咱们玩个游戏吧,我们一起做深蹲,看谁做的多,多的那个就赢了,赢的人晚上可以舒服一下。”
所谓的舒服一下,就是给他按摩,可以加速他的血液循环,放松四肢。我把之前在煌佳上班时跟技师学到的按摩技巧用在他身上,时常晚睡前给他按摩,当然有时候会摸向那里,他……却是没反应的。
我立即给他做了两个示范,他也跟着我做,我的体力还算不错,逐渐加快速度,他也跟着我一起加快速度。
我发现他有些进步,一口气做了七十五个才算作罢,若不是我累得气喘如牛,还想继续引导他。
接下来的每晚,洗完澡我都引导他做运动,先是深蹲、后来是仰卧起坐,再后来是俯卧撑,我的俯卧撑做的很难看,他却做的很标准。
运动半个月,我发现他的思维明显比之前快一些,他主动跟李扬问生意上的事了,虽然只是几句。
这也是进步,我不嫌少。
十月十日是张元青满二十二岁的生日,我跟钟铃铛准备了一桌饭菜,李扬专门开车去五十里外的镇上买了一个精美的蛋糕回来,吃饭时他的情绪还很好,甚至跟我说了不少话,比如前些时间我离开后他特别想我,他喜欢现在的日子,他记得这里是宋家沟,他也想喂条乡村田园犬之类的闲话。
在我跟钟铃铛讨论上哪帮他弄个狗宝宝回来时,他似乎突然想起自己当初为什么来了宋家沟,情绪立即低落下来,又不知怎的想起了李凯,表情顿时阴郁起来。
说到李凯,难过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李扬。
李扬生怕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了他,转过脸去抹泪。
张元青再次愤怒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惊得我赶紧蹲在他身边,耐心又紧张地看着他,低声安抚道:“元青,过去的事情就像书一样,翻过一页,咱们不要再倒回去了好不好?”
张元青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哽咽道:“不仅李凯,咱们的孩子,也没了。咱们的孩子,第一个孩子……”
他的悲伤情绪再次被拉了出来,就像堤坝破了一个缺口,猛兽般的伤感汹涌而来。看的出来,他的五官都浸泡在浓烈的伤感和痛苦之中。
我怕他伤到自己,也怕他失控发脾气打人,赶紧软声劝道:“我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进卧室休息?我就想抱着你,我需要你,除了你没有人能叫我舒服。”
他松开头发,目光深沉且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不知挣扎些什么,想了几秒,在我以为他要发脾气推开我时,他将我抱了起来,声音依旧沮丧低落,“我送你回房睡觉。”
即使这样,李扬依旧被他突来的转变惊到了,似乎没想到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惊诧地叫了我一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挂在张元青怀里,朝他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我能处理好这些。
回到卧室,张元青就把我放在床上,体贴地帮我盖上被子,而他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也不开灯,不晓得坐在黑夜中想些什么。
我哪里敢真睡过去,怕他趁我睡着做些可怕的事,比如——自杀。
抑郁症患者,大多数都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在网上看到许多这样的案例,法国遇到的尼古拉,他的弟弟瓦尔斯就是那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