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这次的确冲动了。
只是他不算好管闲事的人,怎么想着劝架呢?
带着疑惑我跟周畅他们下了楼,刚出酒店就看到顾南风将一个醉汉一样的男人按在身下,帅气地锁住他的胳膊,醉汉躺在地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些脏话,猛地一听他竟然说的是广达市的方言。
接着又听到花坛旁嘤嘤哭泣的女声,我猛地一惊,疾步走到女人身边,试探地叫了一声,“叶晓芳?”
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听到我的声音后立即抬头,她满脸是血,发丝沾着血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睛又红又肿,半张脸肿的老高。带她看清来人是我时,立即欣喜地抱住我的腿,哭嚎道:“野草、野草……”
仿佛遭遇天大的委屈,她只是不断呼喊我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凄凉的声音落在我耳边,像是针扎一样,我也跟着难过。
“你认识她?”钟铃铛疑惑地问我。
她是我妈,一个从没有尽过母亲责任的妈。我不晓得怎么给钟铃铛描述这种奇怪的关系,苦笑一声,“帮我把她扶上去。”
钟铃铛蹲下身打算把孱弱的叶晓芳背上去,忽地发现叶晓芳的脑袋上破了个大口子,鲜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涌,急忙站起来对我道:“平安,她受伤了,要她去医院缝针。”
难怪她满脸的血,这个女人要把自己作死吗?
我心中五味杂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周畅叫男工作人员把醉汉周文武打发走了,我特别过去踩了他一脚,以报他虐待叶晓芳之仇。顾南风跟我、钟铃铛把叶晓芳送到当地中心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她头部表层大面积手上,必须缝合才能止血,但是头部血管众多不适合打麻醉。
为了给她止血,医生在没有麻药的状态下给她缝合头上的伤口,只是听一下都觉得疼,叶晓芳全程安静没有低嚎一声,只是用手紧紧扣着牛仔裤,素白的手上骨节分明,她一定很痛。
我再也无法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她,拉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手心满是潮湿的冷汗。
“野草,我不疼。”她面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轻声安慰我。
“你离开他吧。”我实在是不晓得怎么劝她,便直接告诉她我的建议,至于听不听就是她的事,这些年她从未关心过我,而我也不晓得怎么关爱她。母女之间生分成这样,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
听到我的话,叶晓芳再也绷不住了,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沾满泥土的手握住自己憔悴的脸,泪水从指缝溢出。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哭得这样伤心。我不免有些难过,亦有些失望。
她的命,果真天注定了吗,一生都逃脱不了周文武的束缚和折磨?
她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贱?
医生叫她抬起头来,不要激动,免得影响缝合手术。
她这才放下手,情绪依旧不稳定,六魂无主地对我说:“野草,这都是命,是我该遭的报应,当年我干了一件无耻下贱的事,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人,破坏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老天诅咒我,叫我一生都得不到幸福,先是遇到年老蠢顿的宋大成,后又遇到不学无术的周文武,这一生都逃不过老天的惩罚,只有我死了,这些厄运才能结束。你远离我,是件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