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离道:“我去了也没什么用,你在就行。”
谢见微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没敢把“我想你”这三个字给说出来。
陆离轻吁口气道:“那就这样吧,我挂了。”
说着便不给谢见微说话的机会,自行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又开始反复听着录音,听着谢见微的声音,一遍一遍,反复听着这么几句毫无价值的话。
能听出什么?听到他开心,还是听到他高兴?
他并不想他去M国吧?所以才会那样问他。
可是他想他,他真的很想他。
陆离闭了闭眼,向后一仰,疲惫地靠在了宽大的椅背上。
他终于睡了一觉,听着谢见微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醒来后陆离却彻底不能忍耐,他想见谢见微,他要见他一面,远远看一眼也行。
陆离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给我安排去M国的专机。”
助理愣了一下:“现在吗?”
陆离:“马上。”
他又去了M国,去了医院,却没告诉任何人。
陆言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出来散步了。
谢见微扶着他,两人肩并肩,相依而行,像一对恩爱的恋人。
陆离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看到这样一幕,除了更加痛苦,还有什么?
可怕的是,这样的一幕一幕,他以后可能要天天看到。
万一陆言永远都分不清谢见微还是谢柔该怎么办?
谢见微会不会心甘情愿做一辈子谢柔?
设身处地一想,陆离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倘若谢见微把他当成了陆言,他宁愿当一辈子陆言,至少这一辈子他能拥有谢见微,能得到他的爱情。
所以谢见微肯定也愿意吧。
和挚爱之人在一起,哪怕被成为了另外一个人又如何,至少得到了他不是吗?不仅得到人,还得到了心。
那是陆离做梦都想要的事。
陆离去找了医生,询问陆言的病情。
医生说:“一切都很好,如果你们想回国疗养的话,下个月就可以安排了。”
这是个好消息,只是陆离实在高兴不起来,横跨半个地球,他都忍不住要来看他,倘若在他的眼皮底下,他……
陆离不敢去想这些,他继续问道:“他一直把谢见微当成是自己的妻子,这个……”
医生也很苦恼:“他的妻子去世了对吧?”
陆离点头道:“对。”
医生说:“我觉得陆言潜意识里是知道自己妻子离世的,毕竟出事的时候他们在一起,只是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在潜意识里欺骗自己,再加上当时一醒来又看到和妻子很像的人,所以便形成了一段自我保护,认定这就是妻子,认定妻子没死,大概只有这样他才有继续清醒的动力吧。”
陆离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声音:“那他……会不会永远都分不清?”
医生道:“等他能够接受妻子的去世了,那……应该会清醒的。”
陆离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但还是想问:“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这就不好说了,”医生宽慰他道,“有可能几个月,也有可能……几十年。”
几十年……陆离的脑袋嗡了一声,深吸口气道:“我明白了。”
医生又道:“这事主要还看谢先生,如果他无法配合了,估计陆言会更快清醒。”
谢见微会无法配合吗?
陆离总会用自己去揣测谢见微的心情,如果谢见微把他当成了陆言,他会一直配合,一直一直一直,直到谢见微永远都分不清谁是陆离谁是陆言。
谁会没有私心呢?面对着深爱的人,谁不想把握这样的机会?
陆离远远地看了看谢见微后便回国了。
之后他会时不时飞一趟M国,也不露面,只是看看他。
谢见微终于等到了回国的日子。
其实陆言人很好,或者该说是相当好的一个人了。
他性情温和,谈吐得体,而且博学多识,更重要的是还对妻子一往情深。
谢见微看着他,总觉得这大概是陆离希望自己成为的样子,一个有教养、优雅、温和的人,也许在陆离眼中,这样的人才适合谢见微。
可其实谢军师就喜欢自己的泥腿子元帅,并不想要这样一个蓝颜知己。
他和陆离在一起就喜欢瞎扯淡,谈什么学术?说句不太中听的,整个银河系,能和他畅谈这方面的人,他全都得尊称一声爷爷。
照这么说,他爱的该是爷爷们了?
不,他喜欢陆离,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志趣相投,互补也是一种巨大的乐趣。
他就喜欢陆离的冲劲,喜欢他漆黑却充满光芒的眼睛,更喜欢他全心全意爱他的模样。
这个死心塌地想着他护着他的陆离,他怎么会不喜欢?
可偏偏陆离不知道。
哎……
谢见微只想快点儿回国,把人逮到,好好演场戏解决下现在的问题。
陆离整天在煎熬,谢见微何尝不是?想想自己老攻那丰富的脑洞和满点的自虐技能,他就心疼得一塌糊涂。
总算医生批准他们可以回国疗养了。
谢见微麻利地准备着,恨不得瞬移到陆离身边。
下飞机后,陆离亲自来接他,这么久没见谢见微真想亲亲他,然后陆离都不看他。
谢见微:“……”忍了,先顺着他的思路把戏演下去。
陆言睡着了,直到回了别墅还没醒过来。
陆离忍不住问道:“阿言还好吧?”
谢见微道:“他比较容易疲倦,这个还需要慢慢疗养,多做复健会逐渐康复。”
陆离终于看了看他:“这阵子辛苦你了。”
谢见微想说,觉得我辛苦了还不快抱抱我,然而他只能淡定道:“没事。”
陆离本来问得就违心,怎么会觉得辛苦?他照顾谢见微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辛苦,只会觉得开心。
想想就难受,陆离道:“你们住在这儿吧。”
谢见微问道:“你呢?”
陆离道:“我去别处。”
“为什么不住一起……”
陆离笑了下问:“真想我留下吗?”
谢见微说:“我们以前不也……”
他话没说完,陆离就打断道:“体谅我一下吧。”
谢见微张张嘴,陆离又戏贼多地说道:“阿言张口闭口都是小柔,我……听着难受。”
是了,谢见微差点陆离爱着谢柔这假设定了。
谢见微只好说道:“抱歉。”
陆离别开视线道:“就这样吧,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谢见微先放他一马,这事还需要铺垫和酝酿。
目前想要解决这个局,最正确的方式是跟着设定走。
首先谢见微要“爱”陆言,这样才符合陆大离的“神逻辑”,然后在爱这个前提下搞事情,想办法利用陆离来让陆言分辨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怎么操作呢?倒也简单。
谁说谢见微开心了?当替身能开心吗?每天看着自己的深爱着的人嘴里喊着别人,还是自己的姐姐,一般人都心碎欲裂吧。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大离那么抗虐。
第二天陆离来陪他们用了晚餐。
陆言忽然来了句:“小微最近去哪儿了?一直没看到他。”
陆离和谢见微对视一眼,淡定道:“他在外游学,不方便回来,等过阵子再来看你。”
陆言还是很关心谢见微的:“这些年他还好吗?”
谢见微搭话道:“有我们照顾,你担心什么?”
“也对。”陆言笑了下道,“哥一直对小微很好。”
陆离眸子闪了闪,瞥了谢见微一眼。
谢见微也附言道:“嗯。”
一顿饭三个人,两个人都食不知味。
陆言到是很开心,家人团聚,总是让人高兴。
接下来几天陆离都不再出现,给了谢见微和陆言充足的自由时间。
谢见微勉强铺垫了半个多月,感觉陆言的状态已经非常稳定之后,他决定出招。
陆离虽然每天都不见他们,但却知道他么每天都在做什么。
身体慢慢变好之后陆言在举止上同谢见微越来越亲昵。
他们是“夫妻”会想要做亲密的事是再正常不过的。
陆离不知道谢见微会怎样决定,继续配合吗?他应该会想要配合吧……不过似乎也不行?虽然陆言一味地把谢见微看成谢柔,但男女到底不同,做|爱的时候……可即便不做到最后,只是接个吻……
陆离想想那画面都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这天,陆离在外面应酬到很晚,回来的时候他身上沾满了酒气。
陆离没醉,他酒量大,想把自己灌醉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但这会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醉了。
因为他看到了谢见微,看到了本该和陆言在一起的谢见微。
陆离恍惚了一下,半晌来开口:“见微?”
谢见微站在那儿,似乎站了很久,肩膀上都蒙了一层淡淡的水汽。
这快入冬的天气,穿着衣服也冷得瘆人。
陆离连忙走近,入目的便是他苍白的面容和微颤的唇:“这是怎么了?陆言出什么事了吗?”他本能的以为是陆言哪儿不好。
谢见微摇了摇头。
陆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上,可只是这样碰了一下,他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冰冷。
到底是怎么了?
谢见微却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他低着头,声音哽咽道:“我受不了了。”
陆离怔了一下。
谢见微的声音里溢满了浓浓的痛苦:“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能再待在言哥身边了。”
陆离有些不明白,但是他更担心他的身体,于是他说道:“先进屋。”
进到屋里,陆离给他倒了杯热水,看他喝完还在发抖,他想把他抱进怀里让他取暖,但忍了忍又没动。
谢见微捧着热水杯,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整个人异常憔悴,他轻声呢喃着:“这太难受了,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陆离轻声安抚他:“到底……怎么了?”
谢见微痛苦道:“言哥从头到尾都把我当成我姐,他不是对我笑,不是和我说话,也不是和我亲昵,他透过我看着的自始至终都只有我姐,我知道他爱我姐,我知道他对我没有一点儿意思,可是……可是我现在才真真正正的知道他到底有多爱谢柔……”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但陆离却全都听懂了。
谢见微很痛苦,他痛苦于自己替身的身份。他每天得到的越多就越痛苦,因为这些本该是他死去的姐姐的,而陆言心心念念的也是他的姐姐,他就像个贼一样,窃取着属于姐姐的一切,他高兴不起来,他只会不停地认识着自己与陆言的遥不可及,也只会不停地目睹着自己的卑鄙无耻。
他愧疚,他自责,他每日每夜都备受折磨。
陆离恍然惊醒,这才意识到谢见微和他不同。
谢见微远没他那么无耻,更没他那么自私,他认为自己能当替身也是很幸福的事,但这对谢见微来说却是巨大的折磨。
谢见微尊重自己的姐姐,所以越发无法忍受这种玷污了姐姐爱情的事。
他勉强配合着,但是内心却在备受煎熬。
原来谢见微并不想这样留在陆言身边,他并不想待在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身边,哪怕他深爱着陆言。
陆离心脏颤了颤,因为他又听到谢见微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们告诉言哥好不好……”谢见微似是无法承受一般地说道,“言哥已经恢复得很好了,让他看清现实吧,让他知道真相吧。”
陆离不敢出声,谢见微抓着他的衣服,指关节苍白的凸起,暴露着他心底的痛苦:“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能再留在他身边,我演不下去了。”
陆离终于抱住了,他的热气贴在他耳朵边上:“你真的想让他清醒过来吗?”
谢见微用力点头。
陆离又道:“那样的话,你就永远都得不到他了。”
谢见微顿了下,忽然疲惫道:“我永远也得不到他,父亲,我说过了,我们是一样的。”
一样吗?怎么会一样?
陆离的下巴在他发间蹭了蹭,默不作声。
谢见微近乎于哀求着说道:“我不能再欺骗言哥了,我相信他一定能接受的,一定能的,对吗?”
他话里话外还蕴藏着惶恐,他在担忧,担忧的不是说出真相后会彻底失去陆言,而是怕他承受不了再一病不起。
谢见微比较担心陆离领会不到,所以更直白的点名道:“言哥不会出事的对吗?我这样做不会让他出事的是吗?”
神的意志不会让他出事,单看他的神帮不帮他了。
显然只要谢见微求他,他的神愿为他肝脑涂地。
陆离安慰他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医生也说陆言恢复得很好,他也该真正醒来了。”
医生管不管用谢见微持保留意见,但陆离的话肯定管用。
谢见微松了口气,他在陆离怀里,两人分开这么久,此刻又闻着他的气息,早就心痒痒的。
只是眼下这情况似乎不适合做|爱?
可是好想,怎么办?
谢见微眼睛一亮,想到一招,酒后乱X怎样?
他立马苦涩道:“父亲,能陪我喝一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它:你们不给我支招,我自己想了个妙招!只不过……怎么还是没拆散他们,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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