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这是取笑我么?整个荆州已经一片糜烂。我这个荆州刺史有名无实啊。咦?对了,怎么不见卫将军(孙震)。”
“使君恕罪,卫将军到了浔阳不久便感染了风寒,最近几日病情更有加重。所以不得已转移到柴桑县城内修养。”
“哎,国家多事,卫将军却病倒了。真是让人遗憾啊。罢了,张将军,目前军情如何?”
“末将于两日前接到陛下送来的急令后,就组织浔阳水军向东后撤。据闻,汉国水军已经于二十八日从江夏启程东下。想来也就是最近一两天就要抵达我们这里了。”
“嗯,还好我们两军汇合在了一起。张将军来看,这彭泽县境内的江面,极为宽阔。据闻汉军的水军规模极大。所以,在如此宽阔的江面上与敌军正面对决,对于处于下游而且兵力不占优势的我们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本将的意思,我们先转向向南,进入彭蠡泽内躲起来。汉军若是听到风声,也进入彭蠡泽,凭着我们熟悉彭蠡泽内的水文,完全可以运动到西北位,之后顺风发动火攻,将其歼灭。若是汉军没有发现我们,继续顺江而下。那我们就从彭蠡泽内杀出,到了那时候,我们就占据了上游的位置。而且汉军不是把他们的步兵也塞上船了么?若是那些不熟水性的二十万大军都被我们弄下了江,呵呵呵,跑在前头的汉军水师大将估计也只有自刎谢罪了吧?”
听着陶濬的计划,张象的内心稍稍的动摇了一下:这个计划听起来不错嘛。怎么感觉有一举歼灭汉军的可能?前几天的投降是不是草率了一点?
但是这样的动摇只是一瞬间:孙震已经被张遵给砍了,自己已经回不了头哪!吴国不亡,自己在建业的家人都会被孙皓夷灭三族的!
“呵呵呵,使君果然深谋远虑,末将拜服。请使君放心,末将定然遵循使君的命令。”
“善,那便如此安排。传令下去,全军转向,进入彭蠡泽。”
这个时代的彭蠡泽,可比后世的鄱阳湖大得多了。所以,真要是东吴水军钻进去存心躲藏的话,汉军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还好,所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十二月四日深夜,在进入彭蠡泽深处一百多里后,陶濬命令全军暂时停下。然后在湖中找了一块小岛,让船上的水兵轮流上去修整,进食。
人到底是陆生动物,除了后世诸如疍家人这样的少数族群以外,大部分的人,坐船久了,还是需要下船来休息一下的。这一点,即便是东吴的水军们也不例外。
在张象的谦让下,陶濬让自己从扬州带来的两万人先上岛休息。而张象率领的水军在外围警戒。
到了这天晚上的丑时两刻,陶濬军修整完毕,陆陆续续的开始登船了。
就在此时,突然之间!漆黑的夜空中,突兀的出现了数百个火球!
这数百个火球几乎是同时腾空而起,从四面八方同时砸向了处于整支队伍中央的陶濬军。
“敌袭!”
“快快登船!”
“把帆都收起来!浆手!浆手快点把船分散开!”
“怎么回事?外围的军队在干什么?敌人怎么会如此精准的找到我们?怎么会靠我们这么近!”
看着这一切,陶濬突然灵光一闪,紧接着就是满脸死灰:“嘿!我真是傻啊。这是灭国之战啊,孙震这样的宗室只要不是死了,怎么会不来见我呢?”
想通了此节的陶濬惨然一笑:“左右!”
“家主,我等在此。”
“张象狗贼叛变,不仅如此,看来浔阳的两万水军都叛变了。今日这一战,我们输定了。我们这支国家最后的水军没有了,国家也注定要亡了。不过,虽然如此,但吴国若是要亡,总得要有几个忠臣义士为其殉葬!所以,本家主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几个陶家的家将在火光中互相看了一眼后,咬咬牙:“我等誓死追随家主!”
“善,把我们陶家的私兵召集起来,登上那艘最后的飞云。让那些叛逆和汉军看看,我们丹阳陶家的勇气吧!”